祁琛然火急火燎赶到名扬的时候,脸色不是特别好看。趴在高二栋教学区二楼扶杆前的木了了觑起眼睛,朝那个黑着脸的人影张望。一时间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跟谁有些相像。
盯了半分钟有余,拍着脑袋,打了个机灵——我说像谁呢,如果当时向倾倾站在木了了对面接电话。估计也是这幅吃了苍蝇的表情。
然后,站在高二栋楼下的祁琛然就看见二楼笑得花枝乱颤以至于整个人形成前俯后仰状态的木了了。
估计癫痫又犯了。
不过祁琛然更喜欢把体现在木了了身上的病状称之为——“人来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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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木了了抽风一向有个度。在看到祁琛然本人确确实实站在自个儿跟前的时候,原本昂扬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一大截。
祁琛然就站在木了了对面。一米八的个子居高临下的瞅了一眼自家小青梅和一个外带的电磁炉,就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
“木了了同志,真难为你每天变着花儿样的捅娄子。”修长的食指一点,目标锁定为被木了了抱在怀里的电磁炉,“说说吧。怎么回事。”说完,盘手,懒懒散散靠在一边。
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祁琛然身上实打实的好看,可惜毒舌和美少年根本不是标配。不然,面前的这个男生就是活生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花泽类。
足够让人目不斜视。
不过皮相在木了了眼中都是浮云,因为伟大的哲学家——了了▪;木曾经说过——即使是天生丽质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皮相,百年之后也照旧归入黄土。
褪去皮,大家都是白骨。
有什么好稀罕的!
祁琛然自然猜不到木了了的脑子里此刻是什么剧场,不过,彼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木了了脸上的那种笑中带泪的阴测测表情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我走了。”说时迟那时快,毒舌版花泽类果然与众不同。面对异于常人的小青梅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可转身刚要抬脚的那一刹那,就感觉校服后摆被人扯住了。
“别啊。”
属于女生柔柔软软的请求,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像是轻成了云。剥夺了最后一份重量,就那么不轻不重的跌进心底。
说到底,还是对你没辙。
五月份的天气不热,今天,天气晴好。
祁琛然转过身来的时候让木了了觉得满目照耀,抬手,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头,语气近乎无奈——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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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琛然在木了了身边兜兜转转十八年,多多少少也摸清了小姑娘的脾性——大事干不出,小事排千里。所以祁琛然办事非常快,效率还特高。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附带门内一脸如沐春风的老班。
“办妥了?”
“恩,”回答时,眼睛若有似无的撇来几眼,“你的电磁炉可以不用当众销毁了。”
木了了瞅了瞅祁琛然,又往里探了探老班,心里寻思——八成这厮又动用美/色了。
想到这层,那姑娘抬头望望天,使劲往眼里噙满泪水:我祖国大好河山,就养出这些败类。
木了了送祁琛然到名扬的校门口。
这姑娘现在对祁琛然大发慈悲,也并非脑子一时发热。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小时候,家里的娘教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木了了那时候没在叛逆期,也就把这句话烙进心底,直到现在都没敢忘记。
等祁琛然出了校门,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木了了因为私用电磁炉导致寝室停电的事没吃饭,心里估摸着祁琛然八成也没吃饭,然后用手戳了戳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的后背:“祁琛然,你是不是没吃饭?”
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此时,正午的太阳不比祁琛然刚从斯伦赶过来的那会儿,非常毒。可偏偏这毒辣辣的太阳照在祁琛然身上,就变成了衬托——明晃晃的一圈绕着祁琛然的身体周遭,如梦似幻,如神祗,如观音。
再加上男生回过身来时,嘴上挂着的浅浅微笑。木了了突然觉得向倾倾说祁琛然是菩萨也不无道理。
不过下一秒,祁琛然嘴里蹦出来的回答简直能让木了了拿块板砖拍死自己——唷,几天不见,了了同志的自信度又翻了几倍。你就这么自信我因为你那些破事饿死了自己?
祁琛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保持自我感觉良好的矛盾绅士风度。
相较于向倾倾言语中的平静舒缓,祁琛然的语气里老给人静水深流的味道。也并非静水深流,就是木了了自己喜欢瞎揣度,把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整的高深莫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木了了此刻才觉得古人说的话,关键时刻最有用!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
木了了因为祁琛然的一番话激起了“要奋发图强”的满腔斗志,还在沉浸中,一只手就已经被祁琛然牵走了。
木了了大眼睛瞪啊瞪,心说,你都这么嫌弃我了,还招惹我干嘛?
“怎么?想握手言和啊,我告诉你…”做梦。
祁琛然回过头,瞥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眼:“带你吃个饭这么啰嗦。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唐僧。”听语气,不急不躁。抬头——恩,脸上云淡风轻。木了了在心里下了定义,祁琛然这人就喜欢口是心非,不过美食当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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