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绵绵下了数日,只中午时分太阳会稍露出小半块脸来,尔后便是长期的阴沉的天气,伴随着凄风大雪。www。提供夕瑶从未在此世见过如此天气,穿越之前便更没有。
屋前屋后雪早就已经堆起来了,厚度还颇深。夕瑶发现秦柏青这几日鲜少回来吃饭,娘亲苏锦瑟总是望着这阴沉的天气,紧皱着眉头。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夕瑶可以清楚的知道,这天气造了大祸。
这雪再下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夕瑶一日在秦柏青的书房见到了一幅楚国的国界图。她坐下来,细细的在一张地图上试图找到木城的位置。面瘫说,木城是人群聚众之地,但却是十分贫困。皇上这才让他前去督导官员发放一些物资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夕瑶却是对面瘫此去的木城一无所知,甚至连方向都不甚清楚。房中的火盆里的木炭噼里啪啦作响,夕瑶的指尖停在一处地势险要之地。木城居于北方,四面环山,地势险要,四方皆是深林。恐怕正是因为地势险要,四方皆是深林围绕,里头的人贸易往来较少。这才导致了木城穷困。
如此想来,面瘫这一行,估计要好依稀日子。不知他还能在十五的那天赶回来不?
夕瑶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那地图沿着边缘线折好,正欲将其放好。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隐约不甚清楚的声音传来。秦柏青什么时候回来的?夕瑶惊了惊,偷偷跑到他书房来找话本子瞧。若是被他瞧见了,只怕又要挨一顿臭骂。想了想,她迅速躲进一旁的书架后面。
“皇上已经派人去了。恐怕他这一行,出了些问题。我听朝中宁大人讲,木城那边早就出现了些端倪。皇上特意让他去,恐怕是借此机会让他试炼。但皇上估计也没想到,木城那边的问题有些严重。加上木城在北边,风雪比这边还要大上一些。四方的深林,皇上派去的人根本进不去。”秦柏青的声音里透着疲倦。他以手抚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楚灏那个孩子,颇得他的喜欢。加上他已经与自家女儿订亲,十五便是婚期。这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可得如何是好。这几日,他都借故宿在施工临时搭建的房中。唯恐锦瑟看出一点端倪。
“这几日,我也忙着督导水坝的建设,无暇顾及那个丫头。你得要好好瞧着她。万不能让她得知一点风声。我知晓他们两个情深,尤其是夕瑶那个丫头。所以更不能让她知道!”秦柏青讲到最后,音调颇重,在极力强调。
秦云箫点了点头:“父亲,你放心。我会好好瞧着夕瑶。”
秦柏青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这几日宁安城大街小巷都在疯传太子殿下遇难的消息。简直是胡闹!木城那边根本就是什么消息都出不来。那丫头这几日暂时也别出门。木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我会注意的。”
两人正在谈话,房中点着的那烛台却是被突入其来寒风一下子吹熄。秦柏青眸光闪了一闪,疑惑道:“怎么回事?”
秦云箫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那半开的窗扉上面,回道:“窗被吹开了。我去关上。”
秦柏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舷窗有一根木条有些松动。云箫,你督促府中的修理工匠哪日来这里瞧瞧。”
“恩。”秦云箫答了一声,双手放在那舷窗的位置上,上面还有些干了泥土屑。窗外的厚雪上,一排慌乱的脚步印子向院外排开。
夕瑶刚刚来过!秦云箫的眸色一凉,她已经知道了!
“爹,我突然想起。娘亲刚找我有事。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秦云箫努力将自己镇定下来。
“恩,你娘亲找你有事,就快去吧。我在这房中再待上一会儿。”秦云箫点了点头,以手撑额,闭目养神起来。
秦云箫赶紧出了书房,一路朝夕瑶的院子狂奔。这一慌起来,却有些慌不择路起来。夕瑶竟然在书房中!秦云箫恨不能将自己好好打一顿,怎么就没发现她在那里面?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秦云箫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索性,进门之时,还见着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夕瑶。她将自己衣柜中所有的厚衣服都打包。宁儿在一旁干着急,问:“小姐,你是不是要去哪儿啊?”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宁儿第一次见着自家小姐这么慌乱不堪的样子。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夕瑶哪里听得清宁儿说话,她只是茫然的将柜中所有厚衣服全部打包起来。秦柏青说那里比宁安城还要冷,雪下得比这里还大。面瘫估计要冷坏了。他时常穿的比较厚,还要将夕瑶像包粽子一样包起来。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秦云箫握住夕瑶的一截手臂,试图将她拉离那包裹旁边。
夕瑶此时的力气出奇的大,使劲将秦云箫的手挣脱:“木城现在一定很冷。我得要带厚衣服去。面瘫他一定冻傻了,要不怎么会现在还不回来看我。”
看着夕瑶慌乱的样子,秦云箫很是心疼。他冷声问道:“你就这么在乎他?”我的夫君,他便是我的天。”
“宁儿,马上将你小姐的包裹放回衣柜里面去!”秦云箫命道。宁儿哆哆嗦嗦上前,却被夕瑶一把将那包裹抢下护在怀中:“谁都不许过来。我要去,便去定了。谁都不能阻拦我!”
宁儿几乎要哭出来。从秦云箫的只言片语当中,她几乎可以明白此件事情的缘由。殿下遇难,小姐一定要去见一面殿下。可是就连宁儿都是分清楚,此去木城,定是凶多吉少:“小姐,你给宁儿吧。你不能去啊,不能去!”
夕瑶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她的眼前全是面瘫皱眉,微笑的样子。他好看的眉眼,他紧紧抿着的双唇。
“谁都不能拦我,即便是你,秦云箫,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