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茅草屋,屈尘已然感到全身疲乏,他身体病弱,每天起码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困眠,方才又耗费了些体力,顿时困意难挡,于是他将暖玉揣进怀里,合衣盖被沉沉睡去。
满目漆黑的虚空之中,没有任何声响,这里像是死亡的世界,没有光亮,没有生命,没有希望,什么也没有。
屈尘漂浮在这片虚空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有种感觉,这里很空荡很浩瀚,无边无际,脚下也是如此,如见不到底的深渊,这是一种无言的绝望,强烈的恐惧感汹涌袭来。
他开始挣扎,但他动不了,他想要嘶喊,结果没有声音传入,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不断不断的加快,他就像在一个永远掉不到底的深渊中,不断下沉,这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突然,黑暗的高空处,一颗星点显现出来,它的光芒照亮四周印证了屈尘的猜想,这里果然无边无际,屈尘似乎处在这片浩瀚虚空的中央,他浮在空中,脚下轻飘飘的没有任何东西,下方深邃而黑暗,简直让他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每多呆一秒那都是无比痛苦的煎熬。
就在这时,黑暗的高空之上,光越来越亮,屈尘看去不禁瞳孔猛缩,他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颗比他心中的天空还要大的火红球体,并且它还在不断放大,它竟是向着屈尘砸来,眼前所有一切都被这火红球体填满,他眼角余光竟然也看不到这颗庞大球体的边际,而他立身于虚空就像是一粒沙尘,火红球体就此迎面向他压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感,已经无法言表,屈尘脑袋嗡的一声化作了空白,心跳都似停止,血液都像凝固。
他看到了火红球体上密布的裂痕,如峡谷一般巨大;他看到了那一块块龟裂的外表,如大地般宽广。那就像是一个世界,想要将他覆灭,他如一颗沙粒一般,被轻易的淹没其中。
“啊……!!!”
这是何等的凄厉惨叫声,拖音不绝,快要嘶哑了喉咙,此时,屈尘才感受到这是自己的声音,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只是现在的他瘫坐在地上,全身大汗淋漓,甚至还不停的颤抖,心跳迅速,呼吸沉重,他可以想象,有些人若是见到方才一幕,必定会被活活吓死。
“无际宇宙的一角,这是何其的壮美,小友,你还好吗?”
一个空灵声音响彻这片空间,缥缈不具任何感情,屈尘滚动了一下喉结,颤抖嘴唇开合。
“******、垃圾!刚才是你吗?那情景是你干的吗?”
任凭屈尘看透荣辱生死,刚才这一幕幕也差点让他崩溃,他此时仍然没有缓过神来,更忘记了一切的斯文,狠狠开口恶毒的辱骂。
“是我,想来你还好,曾经很多人因方才那一幕嚎啕大哭,丧失了斗志,瘫痪在地,犹如烂泥,甚至有人因此死去。”淡漠的声音回荡。
“你这垃圾、垃圾、垃圾!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方才那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犹如末日一般,他现在心潮絮乱,第一次有人了想杀人的冲动,且是无比暴虐的那种。
“小友,静下心来,要知道方才那一番景象,乃是你们无法窥视到天外宏宇,虽然令渺小的人类感到恐惧,但是你挺过来了,那将是受益无穷,犹如为你打开了心的桎梏。”
屈尘沉默了良久,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躯站起,他慢慢恢复平静,观看自己身处的位置。这是一片赤红色的大地,地表荒凉,千疮百孔,布满了沟壑,犹如一个已经死寂了世界,更别提生灵植被,恐怕早已成为飞灰。
他现在站立的地方,显然就是方才撞来的火红球体之上,于是,他狠狠猛跺了大地几脚,心中实难解恨,狰狞的抬头看向四周,道:“你在哪里?给我出来,什么打开心的桎梏,我毫不需要,我现在,只想杀你,杀了你。”
“实在没有想到,竟然激发了你如此强烈的战意,小友心性过人,我可助你修炼,你的成就恐怕会超过你的先祖。”
莫名的虚空中传出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屈尘根本无法知晓它的方位,不过,他却因对方的话心中一惊。
“什么助我修炼?什么超过我的先祖?难道你见过我的先祖?”
“我自然可以助你修炼,而我,不是你刚从你先祖墓中挖出来的吗?”
嗯?屈尘眉头一挑,顿时想到了那块龙眼大的暖玉。
“你说,你是我之前捡到的那块黑色暖玉?”
“嗯,那是我的载体之一,很多人会因其普通,而被埋没,你那位先祖的后人曾经得到过,却因为普通,又再次将它埋藏在地底下,最后被你得到,这就是缘分。”
屈尘撇撇嘴,还以为是块暖玉呢!早知道是这种祸害,他就该将它有多远扔多远了,至于什么助他修炼之类的,他却一点不抱希望,因为他根本无法修炼。
“你在哪?你出来一下呗!我保证不杀你了,你让我打一顿,咱们就当互不相欠了。”
那声音顿时疑惑了。
“小友,你难道不想称雄天下,创无上基业吗?我确实可以助你修炼的,资质再差也无妨。”
“修炼个屁啊!我从小就知道我自己根本不能修炼,我现在觉得还是打你一顿比较实在,你给我出来。”屈尘咬定青山不放松,非要打这人一顿才甘心。
“哦?”
那声音轻咦了一下,沉默片刻又出声道:“并不是不能修炼,只是有人废了你的经脉,破了你的丹田,你身有内疾,故而可能身体表现为体弱多病、无法修炼。”
刚才它竟然似在探查屈尘身体,片刻之后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什么?”
屈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不能修炼竟然是人为造成,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竟然废了他经脉又废丹田,使他修真、习武都不能,做了二十年的病弱废人。
突然,他想到了屈家,想到了爷爷莫名的逝世,想到了父母不幸的遇难,难道这一切都跟他有关吗?
那个他就是屈家现任的家主,屈尘的亲叔父,也是他出言将屈尘弃放到了外门,难道真是他吗?深思答案让他心寒,他不愿去想,反问道:“既然你探查出我的身体状况,你是否还能帮我修炼?”
那声音道:“这些伤势其实很容易治愈,我想当你离开这里之后,你的身体就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