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记得很清楚,三年前薇娘进门时,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小丫头,十五岁的身子刚刚发育开,性格老实木讷,缩手缩脚,叫她往东不敢往西,叫她打狗不敢杀鸡,随意搓圆捏扁,似乎连头都从没抬起来过。
薇娘病了二十多天,本以为拖不过去了,谁知道被刘仙姑的符水给救活过来,只是病好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从来都没有留意,原来薇娘长得这么漂亮,青春逼人,那白嫩嫩的皮肤,顾盼神飞的眼睛,成日里昂首阔步,把胸挺得高耸入云,那细细的一折就断似的腰肢儿,令他经常回想起以前用烟杆子抽打时,那种美妙的触感。
现在她站在二人面前,气定神闲地说要改嫁?
改嫁!
齐老头下意识地就去拿烟杆子,一摸一个空,哦,早上才抽断呢。他怒火万丈,站起身来,伸出手就想甩薇娘一个耳光,谁知薇娘早有防备,微一侧脸,齐老头的五指就半扫半摸地从她脸上拂过,似乎在羊脂上轻轻的摸了一下,柔软细嫩,滑腻无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时竟怔住了。
齐老太见状更怒,把碗狠狠一顿,骂道:
“你不要脸,我齐家还要呢,你见哪个女人有改嫁的?村东头做豆腐的柳寡妇,从十九开始,守了七年寡,如今也没见缺胳臂少腿,怎么你就不行了?”
那能一样么?柳氏嫁来后三年抱俩,拖儿带女地往哪里嫁?再说了,她家供应全村几百户豆腐豆干豆芽菜需求,小康生活,有滋有味,只是风评不好,生活作风有待纠正。反观自己,病危时只有香灰水喝,喝完一命呜呼,换而言之,这齐老太就是杀人凶手!苏薇怒极,反驳道:
“我才嫁两年,丈夫就没了,我未生下一男半女,怎么就改嫁不得?我抚养先夫与前妻之女三年,已经仁至义尽,我若另嫁必不会带上麻丫,她还是你老齐家的孙女儿,你们怕什么!”
“那怎么行——”齐老太脱口而出,忽地反应过来,立即收声。其实在齐老太心里,宁愿让薇娘把麻丫一起带走,这个小丫头片子脾气大,性子犟,特别是这两个月,与薇娘一唱一和,处处与自己作对,这样一个明明身上流着老齐家血液的小女娃子,却偏帮外人来给奶奶添堵,她只恨不得早点弄走,但必须是卖去程家,而不是单独留在家里。
齐老头回过了神,立即接过话头:
“老话说得好,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改嫁这事你想都别想,即使请族长来也只会判你个浸猪笼,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苏薇早料到他们会激烈反对,本意也不是真的改嫁,这不是没合适的对象么。她以退为进:
“不让改嫁也行,让我和麻丫搬回原来的房子住,那本就是我们的!”
齐老太跳脚:“想得美!阿峰年底成亲,屋子入了秋就得整饬翻新,给阿峰做新房,你这扫把星这会子住进去,存心找晦气么。”
苏薇大怒,厉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这是摆明了要逼死咱们母女,好,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她说完冲到灶边,操起菜刀用力朝砧板上剁去,事先做了手脚的砧板“啪”地一下四分五裂!这气势生生镇住了齐氏夫妇。
常言道:横的怕不要命的。四寸厚的切菜礅子就这样碎了,两人都有点手脚发软,不可思议的瞪着薇娘,不过齐老太看的是砧板,而齐老头看的是薇娘因大幅动作而娇颤耸动的胸,一个在想:这tm哪是鬼上身?这就是活生生的厉鬼索命!另一个在想:……青春真好!
苏薇见目的达到,扔下菜刀,扬长而去。
齐氏夫妇愣了半晌,跌坐在饭桌前嘀嘀咕咕地商议了一阵,才捡起筷子用完了早餐,两人顾不得收拾,匆匆忙忙地去了刘家村。
刘仙姑摔了腿还没好利索,见齐氏夫妇居然找上门来了,心里有些不痛快,难道本仙姑还能讹你们那点子钱吗,不过迟两三日罢了,这样急巴巴地跑来催个屁呢。她面上不动声色,笑道:
“哎哟,真是对不住大妹子,要不是这腿还痛着,我早就做完这趟差事了,反倒劳烦你们跑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
齐老太陪着笑:“若不是事情急,咱们也不必求上门来,务必请仙姑发发善心今日就去。”
“哦?这么急。”
齐氏夫妇立即添油加醋地将薇娘病好之后的种种说了一遍,嫌恶憎恨之情溢于言表,刘仙姑心里就有数了:也许当初自己求香灰时有路过的游魂小鬼冲撞了,病好的薇娘十成十是被附上了身,这对公婆不喜儿媳,她有的是办法处理,于是笑着应了下午便去看看。
夫妇俩回家的时候,见薇娘正在睡回笼觉,也不去惊动她,破天荒地自顾自下地做活儿去了。
且说刘仙姑吃过中饭,乩仙符卦等一应工具备齐,就带着十四岁的小女儿往齐家村来,像平常一样,一路慢悠悠地走,一路将自己的得意本事传授给女儿。
两人刚走到村西口晒谷场,却见草垛旁俏生生地立着一个十七八岁作妇人打扮的美貌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一把嗓音如黄莺出谷:
“刘仙姑,咱们好久不见了。”
刘仙姑瞧这女子面生得很,不由得疑惑着上下打量,苏薇掩嘴笑出声儿自报了名字,把个刘仙姑唬了一跳,一个多月前,她被齐氏请来给薇娘驱邪看病,只粗粗瞧了一眼,虽然五官清秀但生气全无,像活了七八十的老妪一般沧桑了一世,哪里是如今这般青春逼人,俏丽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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