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呼吸,黎轻步伐极快地越过了那守夜的丫鬟,摸着黑朝右面的长廊去,幽暗的廊道上没有一点人气。
前面一道人影晃过,黎轻看清楚了,那是白天时跟在秦渝身边的小厮,嘴角微勾。跟在他的身后拐了弯朝着一排楼屋去。
后面是两进的院子,黎轻躲在圆柱的身后盯着那小厮的方向,左右看了眼,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
是她想多了,就算秦二房的人是属于秦王府的,他们过着的也是富贵生活,可仍旧不如以往的秦王府。能有伺候的小厮和丫鬟已经很是不错了,怎么还会有守卫这一说。
想到这一点,黎轻全身就放松了起来。
身体虽然弱了些,可还不至于达到什么也不能动的程度,她犯的是心脏病,不是残废。
“大少爷,您要的莲子汤来了!”
借着屋檐边的宫灯一看,才知那小厮的手里拿的是一碗升腾着香气的莲子汤。
上下看了眼,黎轻轻巧地躲到了一颗大树底下,等秦渝喝完汤,小厮又再次拿碗离开,黎轻看着小厮离开,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行为,慢慢地从暗中走出,直接推开门。
“又怎么回事……”不耐烦的声音从里传出,跟着秦渝转了个身。
一记手刀朝着他的门面而来,还没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两眼一黑,身形一软,黎轻将其的身体托住往里一带,腿部一伸就将开着的门踢关了起来。
将秦渝放在椅子上,开始在他的房间里翻找,做为秦二房的大少爷,黎轻觉得他身上的钱财必然是不可能少的。
抽着可能隐蔽的暗柜,黎轻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找到了十几块碎银和几个金锭,勾了勾唇,一并捞放在怀里。回身再查看其他地方,发现在不少能藏钱的地方,秦渝还是有不少的个人积蓄的。
一百两的银票,印有商行的章子,也不管能不能用,黎轻先往怀里揣着。
翻得也差不多了,走回到秦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完全没有防备的秦渝,冷冷一笑,“拿你点钱财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黎轻手一扬,在中指的位置,已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银针扣子,那尖利的一面正朝着秦渝的面门而去。只需用那尖利一面划过他脖子,断了动脉,往后他可就没有那能力再欺人。
如此一来,到也是干净利落了。
只是不等黎轻有所动作,外面突然转来一阵脚步声,突听远远的有说话声。
是两个人!
黎轻暗暗一惊,突然想起秦王府曾是将门世家,又怎么可能人人都是废物。
当即也不敢多呆,朝着秦渝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飞快的往外面
但来人似乎也高了那么一个级别,在黎轻没有踏出后窗时,人就已经破门而出了。
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的迅捷而来,是她小看了这个二房,竟是卧虎藏龙。
一道虎风直冲她的后脖而来,那是擒拿手!
黎轻哪里敢有半分的停顿,以她现在的身体显然是不能硬碰硬的,再说,她是秦王妃,如若让他们逮到了,到时候连累的只会是秦隽。
想到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中单薄身形的样子,黎轻就没办法让自己冒险。
在躲过对方的擒拿手的档口,黎轻还要飞快地扯破自己的衣裳掩面。
“女子!”
当看到黎轻一身女装时,对方显然是吃惊的。
朝凰朝内,能够以女子之身躲过他擒拿手的,还真是少。
“哧!”
黎轻不得已,只好突然扭头过来与之面对面。
借着轻盈的体态,一只绣花鞋踏过栏杆,一脚抬起朝着那人高踢而去。
对方是中年模样,看着黎轻那一脚路易出来毫无力道,可他却不敢就这么避过去了,反而是极其凝重地两手跟着挡住她高踢的腿。
可他并没想到黎轻竟然可以在那样的凌空下,突然收住了娇小的身体,以横式朝他的腹部重重地一击!
手肘拐撞的力道相当的重,仿佛可以听到肚内内脏翻涌的声音。
黎轻脚下改踢,柔如水的身体就这么窜到了他的身边。
从旁边以刀斩的手势朝着他的侧腰斩下去,那人也反应快,挥手随意的一挡开。
黎轻还有后手,借着力又回旋过来,两腿对踢了好几下,黎轻频频向后大退,差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对方看出了她的意图,出手的力道更猛更快更狠了。
每一掌扫来,都带着阴寒烈风,仿佛是要逼得她退无可退。
黎轻冷汗从额头边渗出,对方是想要拖住时间!
黎轻招招制奇,让中年男人有些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黎轻定是可以第一时间离开此地,也不必像现在这般被他逼得没法离去。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响,黎轻眉头一皱。
就在中年男人的擒拿划过她衣袂,来到她脖子前时,她朝后一弯腰,徒然微微“嗡”的一声响,空中似有什么东西闪了几闪。
“唔!”
那中年男子闷哼一声,扑过来的身子一个急转,就在他想要避去第二枚暗器时,已然来不及了,突地一声,他的脚上也受了一击。
黎轻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冲着后面奔去,一个眨眼间便出了月门窜到了假山之后,消失。
一边疾出的黎轻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奔行间,她的脑子里想的是刚刚是什么人助自己?
先不管是谁,黎轻甩掉了他们的追出后,在暗巷里转了两三圈才出了一条街,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铺面,一头就钻了进去。
等她出来时,就已然换了一身,连那双红色绣花鞋也一并给换掉了。
又在陌生的集市跑了两圈,这才找着之前的那一家铺面。
黎轻二话不说将碎银一丢,拿过用鸡肠带绑好的两张被褥和枕头离开了。
到自家王府时,黎轻这才将被褥放在一边,靠在门边大喘着息,脸孔有些发红。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心脏病发作,那可是要她命了。
看来之后,得找点防身的东西,特别是知道了秦府二房的人不是泛泛之辈后,黎轻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等缓了气,黎轻才提着被褥进院子。
夜下,就只见一道低矮的影子朝着她这个方向来,空气里响着咕噜的轮椅声。
看着他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持着牛油灯过来,黎轻先是一愣。
他这是过来为自己照亮?
“被褥已经买回来了,路上摔了一跤,所以,这身行头得换一换,你那一身衣服被我弄破了,我……”道歉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不冷不淡的话打断。
“天冷了,进屋吧,”他没再看黎轻,也没问她十几个铜板怎么买得到这么好料子的被褥,更没有问她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亦是没有怀疑她刚刚那番说辞。
黎轻看不出他是生气了还是如何,毕竟那衣服是他辛辛苦苦买回来的,因为那一身衣裳他还被那二房同辈欺凌。
看着油灯前那道移动的单薄身形,黎轻心堵得难受。
发觉她并没有跟上来,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垂落的墨发被冷风吹得丝丝扬扬。
那俊美的侧脸看过来,吐着温和的声音:“快进屋吧。”
黎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他的身后,两手提着被褥的样子,还真的有点臰。
而此刻的秦二府那边正是一团乱七八糟的,那女贼在同伙帮助下逃之夭夭了。带着人追出去,已经失去了踪迹。
最痛苦的莫过于秦渝,他所有的家当都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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