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厚暖的被褥,黎轻却也睡不着了。
不知是想着晚上帮着自己的那个人,还是住在隔一间的人。
虽然有了一床被褥,但屋里仍旧漏风,睡的也是硬板床,入冬后,怕是会更冷。她得去买些垫子放床榻上才行,脑子里想着这些锁事时,也渐渐入眠……
也许昨日活动太多的关系,黎轻第二天起身时,秦隽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她了,一推门出来就看到迎着冷风而坐的秦隽,黎轻绝美的脸染上一抹红晕,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偷懒。
“过来吃早饭吧,”在黎轻没有开口之前,就听背对着她的秦隽传出一句。
话音刚落,轮椅便咕噜地朝前转悠着,在冷风伴随下,有几许凄凉。
走在身后的黎轻安静地亦步跟着,也没有去推他,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两个人坐在厨房内,使用的仍旧是那张破桌,忍了好些时间的黎轻在秦隽放碗之前开口:“家里的那个铸剑炉我想重新启用。”
正喝着白米粥的秦隽先是滞了滞动作,之后掩饰他那几不可见的停滞,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十分简洁,“随你。”
“谢谢!”仅是一愣,黎轻赶紧道谢。
秦隽对她不冷不淡,说坏却不是,说好也不完全是。
得了秦隽的应许,黎轻也开始着备所需的材料,只是在这古代里找起来会比较麻烦。
秦隽坚持的拿过她手里的碗,坐在一只木盆前清洗。
看着那双白皙且修长的双手正细细地洗着碗,黎轻有种古怪的念头,但很快那种古怪被她甩到一边。
得了秦隽的同意后,黎轻就将秦二府那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黎轻踩着轻快的步伐朝铸剑炉去,秦隽好看的眉越发的淡了,眼神愈是深黑,握着车扶两边稍微用了力,指节泛白,烈风下竟听得咯咯的脆响。
如若黎轻在场看到他轻易捏出来的裂痕,必会大惊!
仍旧是秦隽孤伶伶的拿着黎轻猎回来的活物到集市去卖,野物总是不能关养太久,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一两天就是极限了。
“等一等!”
在秦隽刚出了偏门不远,身后就是气喘着追出来的黎轻,微微晕红的脸上扬溢着清爽的笑容,似水的黑眸正静幽幽地盯着他。
下意识的,秦隽转过了目光。
“我也想出去,”黎轻直言,目光坦然地直视着他,坐在轮椅的人却没看她。
“你在家里,需要什么我给你买,”他道。
“我需要的东西你没法收集……”
“将单子给我罢,”他终于是转身过来,向黎轻伸出手。
盯着他伸过来白皙的手,黎轻张了张嘴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写好了单子?可终究是没问,还是乖乖的将单子交给了他,还有手里的一些碎银。
他没有拒绝的接过银子,也没问她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钱财,就像昨夜她换了一身新衣裳回来一样不闻不问。
秦隽接过钱和单子,揣在怀里,也没管身后的黎轻,推着轮椅朝集市方向去了。
黎轻左右也无事,跑到后窗位置,从她昨晚买来的纸里取出几张,用一些,取来一些小竹条压在外面一层,再取出一些类似铁钉的东西固定。
将两间卧房的窗户补好了,黎轻又拿着扫帚将里里外外都清理了干净,盯着那叠得整齐的被褥,黎轻不由弯了弯嘴角。
两间卧房都十分简陋,空间确实是大,设有两室。
只是空间越大,越显得房子的空荡,凄凉凉的只有一张木板床躺在那里,还有一张小台,摆放着的只有一把木梳。
正是她盯着秦隽房屋发愣之际,外头传来的响动让她当即回了神。
是木轮椅发出来的声音,她一扭头就看到推着轮椅出现在外室门的秦隽。
黎轻这时才发现自己还站在秦隽的房里发愣,赶紧走出去,正巧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和冰冷的视线。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进来的,只是想给你打扫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前面几次进来时,黎轻并没有像这次一样被他撞了个正着。
“黎姑娘所需物料已经买齐,还麻烦黎姑娘随我到门口搬回,”他也没看黎轻那无措的模样,冷淡地抛下一句,又转着轮椅出去了。
黎轻赶紧将手里的扫帚拿回去放好,快步的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偏门,看到堆放在门边的物料,黎轻愣了愣,拿眼去看他曲起的双腿。
仿佛是看穿了黎轻的想法,就听他道:“是我让人运到了此处。”
说罢,他也替黎轻拿起一些较容易放在腿上的物料,黎轻根本就没有出声阻止的机会。
黎轻没敢慢,抱起了另一摞用布包住的寒铁,朝着那边剑炉去。
等将寒铁轻放在地上翻开一看时,黎轻愣了愣。
铁是最好的铁!工具也十分齐全,黎轻开出的单子里没有的东西也被他买了回来,显然秦隽以后没少来这剑炉,对那方面的知识还是十分了解的。
将东西都搬整齐后,黎轻就坐在边上,拿出昨天买回来的纸笔,说真的,抓毛笔比抓钢笔相差太远了。
秦隽就坐在剑炉几米处的地坪上,手里正拿着修好出来的竹条子,正编着什么,神色安静,侧着背对黎轻。
黎轻画了停,停了又画,偶尔拿手撑着下巴盯住暖阳下认真的男人。
那样直接又露骨的打量,麻木的人都能感受到了,更何况是秦隽。
在秦隽停住手里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去时,黎轻已经慢慢地低下头,又在放在侧边的纸上画着细小的线条。
秦隽的眼力再好,也看不出那画的是个什么东西,除了线条还是线条。
两人间的相处十分安静,明明尴尬之极的两个人,却可以在这样静谥的环境中添着几许暖意洋洋的温馨!
秦隽的目光停留在那认真低头画线的娇小人儿身上,他看见,她原本青葱细白的手,已经有了被伤害的痕迹,那是来这几天时才弄出来的。
那只看似柔软无骨的手,在这几天内,又是以怎样的方式猎得那等猎物的?女子未盘发,被她简单束在后面的墨发有些披散,那发带有些松松垮垮,那一摞墨发仿佛是要被风吹散……
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在黎轻的身上,秦隽赶紧回神,转过身继续编织着他手中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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