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猫 一

    仲尧今天到的有点早，那是因为他也没想到今天的路居然这么顺。

    往常堵车的地方今天都很通常，所以原本计划个小时的颠簸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也许上天也知道仲尧今天要参加中医药的研讨会而格外给了面子。

    当然，中医药大会可也决不是小事，仲尧的单位又是承办方之，所以他必须早到。

    仲尧还没下出租车的时候就看到街对面的会场大门口站着个穿着制服的美女，不出所料，他刚走下车那姑娘就看到了他，先露出个笑容，嘴巴里露出两个虎牙，嘴巴外面露出两个酒窝，还真是有点可爱。

    虎牙就打算穿过马路过来迎接仲尧，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回身朝大门内招手，结果个和她样穿着制服的帅小伙推着个轮椅走了过来。

    辆公交车划过，等仲尧再次获得视线之后，那个姑娘已经推着轮椅穿过了马路来到仲尧的身边。

    还是那个姑娘，这两个小虎牙仲尧昨天已经注意天了，小虎牙和小酒窝搭配在起总是让人看得心里有点痒痒地。

    仲尧本不想坐轮椅，他仅仅就是左腿粉碎性骨折而已，拄着拐的话什么都不耽误，除了行动比常人稍微慢那么点点。但是美女的好意般来说总是很难拒绝的，当闭着眼睛感受到美女鼻息中呼出的气流，冲在自己的后颈处时，仲尧更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美女将她推到前台的时候还拿出个笔记本，仲尧在他的笔记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本子上飞龙舞凤的屈仲尧三个字，仲尧还是有点点开心，毕竟被美女崇拜是件幸福的事情，说不定，这就是场艳遇的伏笔，至少仲尧是这么期待的。

    会场不是很远，上个电梯就到了，这是个宾馆的小礼堂，上面有个小小的舞台，舞台左侧是个发言席，竖着两个麦克风。舞台下方约有六百个座位。虎牙妹妹推着仲尧进来的时候，那些穿着统制服的女孩子正在往桌子上面摆着茶杯，横着竖着看都是直线。

    其他女孩子看到虎牙妹妹和仲尧起进来，都对虎牙妹妹投过来个诡异的笑。这个虎牙妹妹肯定告诉了她的同事她喜欢我，而且她的同时多多少少还有点嫉妒她，仲尧是这样想的。

    其实也难怪，仲尧毕竟也是个30岁的正常男人，有对爱情的幻想也纯属正常，他最后次恋爱，应该还是读初中的时候，连手都没来得及牵就被班主任破案了。之后也曾暗恋过别人，但也正是因为这条瘸腿，仲尧直没有勇气表白。两年前曾经有过次网恋，二人在网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去年的中秋节仲尧为她买了机票，但是就在机场，女孩子在接机口看到仲尧的那瞬间，仲尧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两个字，嫌弃。

    又是个无疾而终，这次的见光死彻底摧毁了仲尧对女孩子的幻想，每次父母打电话让他赶紧找女朋友仲尧都忍不住大发脾气，完了之后父母在那边无声的叹气哭泣。

    仲尧鼓起勇气，问虎牙妹妹要电话号码，虎牙妹妹很是爽快就写了张纸条给仲尧，并且告诉他微信号也就是电话号码，中尧仔细的存起来，然后朝着虎牙美美晃晃手机：“以后常联系。”

    仲尧坐在会场的个角落，翻看着手机里的电子书。没看多久就听到个粗大的嗓门：“准备的怎么样？必须要保证公平公正，我们不仅仅是次选拔和比赛，更重要的是对人才的负责，是对中医药事业的振兴！”

    这个就是卫生局的处长，也是仲尧他们单位的分管领导，在他身边的正是仲尧的顶头上司刘主任。

    刘主任忙搭话：“没问题的。”

    处长：“这里还是应该装个电子显示屏，既然有时间限制那就应该让发言的人也能看到，这样才好把握自己的语速，要是因为超时影响成绩就不划算了。”

    仲尧听到这里略有不爽，他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口：“处长，我觉得您这招真不错。”

    处长听到仲尧的话面目上闪过丝得意：“既然做我们就应该尽量做好的嘛。”

    仲尧话锋转：“但是您这办法搁这使太大材小用了，我觉得你应该到监狱里面去当执行官才对。”

    处长似乎时间没能明白仲尧的话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拼命挤出来点笑容：“仲尧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突然就想到监狱里面对待死刑犯，告诉他，你3天以后枪毙哦，从现在开始计时，还把表就那么直搁在死刑犯面前，你想想看，是不是很恐怖？”

    处长脸上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旁边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地笑，仲尧还想继续说什么？他的直接上级刘主任马上对着仲尧摆手，仲尧终于闭上了嘴巴。

    处长自我解嘲：“说得对，那就麻烦仲尧把我调到监狱里面去吧！还有，这个电子计时器什么时间能够弄好？”

    刘主任：“您放心，马上就弄好，定不会耽误今天的事儿。”

    处长转头看了仲尧眼，眼神中满是胜利者的示威，然后鼻子里轻轻哼了声，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刘主任面对着仲尧，满脸都是长辈看晚辈那种恨铁不成钢：“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脾气？这几年你吃的亏还不够长记性？”

    仲尧无奈的笑笑：“没办法，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天生就是大侠的命，见不得这么二的人。”

    刘主任：“那你编制的问题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仲尧又笑了笑，或多或少带着丝无奈，拄着拐杖走到会场的角，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肩膀，闭着眼睛喘粗气。

    下午的会议，就在仲尧的昏昏沉沉中度过了，大约晚上8点的时候，处长又来了，此时仲尧和他的同事们，收拾好东西刚刚准备离去，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也在不断地催促着，甚至有人站在电闸面随时准备关灯。

    处长看了眼仲尧，眉毛扬了下，还是将大家叫到起：“来来来，我们开个会。”

    会场的工作人员明显的不是很高兴，那个虎牙妹妹鼓起勇气：“对不起，我们已经下班了，马上要关门！”

    处长股邪火突然冒起，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8度，声音里满含着怒气：“你什么意思？我卫生局的处长官小了是吗？管不了你们对不对？有问题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说！”

    虎牙妹妹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了下去，她先是愣了下，然后鼻翼扇动了几下，低着头往快步侧门里走，仲尧不需要看正面都猜得出来，她在哭。

    仲尧的老毛病突然之间又犯了：“处长，说这话你是不是心里很舒服啊？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看个人的素质，就看他对那些不如自己的人的态度，如果这话没错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处长的。”

    处长没想到仲尧还会当众给自己难堪，他与仲尧四目相对着，但是仲尧的眼神中不光没有丝毫的退让，似乎还有丝丝的鄙夷。而仲尧看到部长的脸在秒钟之间几乎变换了五种颜色，从红到绿到蓝到紫，最后是变成了猪肝色。

    处长顿了下，马上还上副笑脸：“仲尧说的也有定的道理，那小姑娘，对不起啊，我这人脾气不好，以后仲尧你要多提醒我。刘主任，要不咱们就到外面谈谈，你再跟他们传达也是样的。”

    刘主任点点头跟在处长的身后走了出去，虎牙妹妹很快也关了灯。

    到会场门口的时候，虎牙妹妹小跑着来到仲尧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颗糖递到仲尧的面前，低眉顺眼的说：“谢谢你，你知道嘛，我们给你起了个外号。”

    仲尧：“什么外号？”

    虎牙妹妹又露出虎牙和酒窝，甜甜的声音：“大侠！”

    仲尧装模作样地琢磨了下：“大侠，很贴切！”

    仲尧将自己的拐朝虎牙妹妹挪进步：“要不，本大侠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表达下谢意？”

    虎牙妹妹朝四下望了晚，面有难色的说：“今天晚上实在不行，我约了朋友，改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虎牙妹妹点点头，跟仲尧挥了挥手算是告别，然后找自己的同事起冲上了公交车。仲尧的心情也变得大好，但是这个好心情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在仲尧刚回到小区里的时候就被个电话打乱了。

    电话是刘主任打来的，仲尧被辞退了。

    仲尧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陡然降到冰点，他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生就这个脾气那就只能接受，自己平常不是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挂在嘴边的嘛。他本想到办公室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刘主任告诉他先别着急，你先回去休息几天，我会找机会处理的，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回来继续上班。

    刘主任确实是个好人，至少在对后辈的提携上是不遗余力的，当然，这个后辈得是他瞧得上的可造之材，毫无疑问，仲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