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尧回到家里晚饭也没吃,因为确实没有胃口,他打开电脑发了一篇帖子,用尽量显得平实的语言将处长的做法公之于众,当然同时公之的还有他以前的劣行。做完这些仲尧心里好受了不少,他想这个处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一手,说不定明天就会被局长请去喝茶。
仲尧对照着电话号码加上了虎牙妹妹的微信,然后迫不及待的到他的朋友圈去浏览了一番,浏览结束之后,仲尧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首先,胡杨妹妹在朋友圈里不止一次地晒出自己和老公的合影,那种赤裸裸的晒幸福秀恩爱总是能够起到引人忌妒的作用,尤其地对于仲尧这种情盲。这还不算,虎牙妹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微商,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面卖轮椅,尼玛呀,这或许才是她接近自己的真正原因?
仲尧的怒火突然间在胸膛里面东撞西撞,他拼命的克制,但是似乎作用不大。其实座位一名医生仲尧很清楚,不良情绪才是诱发各种疾病的最主要原因,所有长寿的老人都证明,每天都保持愉快的心情才是长寿的第一秘诀。仲尧很明白,他也想做到,不为能够让自己活多大岁数,起码可以让那些爱自己的人不为自己担心,但是,难,有些时候有些事劝别人都好说,劝自己都会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明天不需要上班了,心中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仲尧打开了郭德纲的相声。每次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听一段郭德纲的相声,在他逗您的时候笑上一笑,似乎那样就能把不悦的心情一扫而光。边听着相声仲尧边百无聊赖地打理着其他的事情,邮箱,人人网,微博,博客,甚至还有已经差不多半年都没有登陆的征婚网站,反正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做什么都无所谓。
电子信箱里面有一封邮件引起了仲尧的注意,他看了一下时间,是前天临晨3点钟发来的,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仲尧吾徒,见字如面,为师正身陷极大危机,望见信后速来相帮,若有迟延,恐今生再无相见之机,切切,隆兴宇。
信不长,但是仲尧杰看了很久。隆兴宇确实是仲尧当兵之前的太极拳师父,但是老爷子从来不接触网络,而且老爷子是饮食有节作息有度的,他怎么会在临晨三点给自己发一封电子邮件过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子信箱地址?但是信上说话的口气有确确实实是师父的,而且自己拜师傅门下的事只有门内师兄弟知道,如果不是师父还有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这样看此事又不像是假的。更为疑惑的是信下面的地址是在云南瑞丽,可师父的家明明是在河南的,师父晕车,所以一生不喜欢东奔西跑,他是怎么跑到的云南瑞丽呢,又是为什么要跑去呢?!
很多个疑问在仲尧的脑海里打转,他拿起电话给师父的家里打了一个,但是对面传来的声音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仲尧又给自己的大师兄卢仲春打了一个,因为卢仲春距离师父家不远,结果却是一样的,无法接通。
难道师傅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师傅,不会说身陷极大危机,更不会说若有迟延今生再难相见的话语,仲尧不由得就想起以前跟着师傅学艺时候,师傅如同慈父般的谆谆教诲。“不行,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必须去云南一趟,正好刚刚也被辞退了,就当是出去旅游。”
主意定下仲尧很快在网上购买了一张去往云南的火车票,他本来想买机票,但是考虑到坐飞机去掉两头的时间其实也不比火车快多少,而且火车上去就睡觉其实时间也是很好度过的,就是不知道师父那边会怎么样。
仲尧订完火车票之后,就往这封邮件回复了一封,告诉对方自己的火车什么时间到达,很快,对方又回复了一封,上面有一串手机号码,落款是三个字,金先生。
仲尧一夜没睡好,脑子里面都是师傅可能会碰上的问题,有时候想的过于悲观的时候他会使劲地呸呸吐,以免真的说准。第天一大早,他专门买了一瓶酒塞进行李箱,如果在火车上无法入睡的话,或许酒能够帮上忙。
火车在山间平原驰骋,仲尧坐在火车上不停地望着窗外,那些树木建筑顺着车窗不停向后倒去。在他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脸上扣着一幅宽边儿的墨镜,披肩长发,头发尾梢波浪卷翻着,穿着一身牛仔装,显得干净利落,面前的小桌板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包,仲尧对名牌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他惶惶糊糊的记得,这个女孩子包包上的图案应该是古奇。
两个人都在朝窗外望着,只不过一个在窗户这边一个在窗户那边,两个人的眼神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仲尧于是抛出一个淡淡的笑,作为回报,牛仔装女子也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其实她笑起来还要更好看一些。
“到哪儿?”
“瑞丽,你呢?”
“那还真是巧哦,我也是到瑞丽。”
“听你口音不像是瑞丽人,去玩?”
“访友。”
就这样人开始聊起了天,但是就像一班旅途上认识的朋友一样,都没有过多的去聊比较深人的话题。窗外的光线变得逐渐暗淡下来,姑娘也拿掉了扣在脸上的墨镜,闲着无聊,仲尧还给这个姑娘相起了面?她虽然青春靓丽,但是眼袋稍微有点重,像是在眼睛下方贴了一层保鲜膜,而保鲜膜已经开始泛起,虽然用脂粉也不能完全抹平,像这种情况如果不是长期熬夜的话,那么,她应该是纵欲过度。
“请问你是做哪一行的呢!”
“哦,我就是一个文秘。”
“那是不是经常要熬夜呀!”
“没办法,为了生活嘛。你呢?”
“我是一名医生,不过现在好像已经不是了。”
“为什么呢!”
“因为,昨天跟领导吵架,谁知道我跟他吵架,他就炒我鱿鱼,外焦里嫩的。”
姑娘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仲尧这话说得俏皮:“那你们领导够没眼光的。”
仲尧:“谢谢!”
“那样的话过去散散心也挺好,瑞丽还是很漂亮的。”
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时候激烈高亢,对面的姑娘会被仲尧逗得前仰后合,时而会陷入谷底,俩人就同时对着窗户,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倒。仲尧会时不时地将眼神移开,去注意姑娘白皙的脖子,有时候还会顺着脖子往下滑,姑娘注意到他的眼神,有时候会将牛仔上衣拉紧一些,有时候却又没有任何的表示。
火车不断的停停走走,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上来了几个年轻人,似乎悄无声息似的,就来到了仲尧他们所在的车厢,对面的姑娘已经斜斜的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古奇宝宝依然是搁在小桌板上。
两个人来到仲尧的面前,其中一个留着长长的头发,不时地朝脑后面甩上一甩,斜开着衣襟的心口纹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样子;另外一个跟他刚好相反,光光的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列车的灯照在上面,似乎还有莹莹的反光,光头本来就长的有点意外,加之左腮处还有一处刀疤,更加加重了他的狰狞。
两个人就像幽灵一样在车厢里四处打量着,不,应该说是就像豺狗在寻找食物。他们看到仲尧面前的古奇包包,光头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贪婪,俩人慢慢地凑近,长头发解开自己的衣扣,伸手扶在行李架栏杆上,张开的衣襟刚好遮住仲尧的视线,而光头,正悄悄地伸出手去拉古奇包包的拉链。
虽然视线被挡住了,但是不需要目睹就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他朝对面望去,牛仔装美女睡得正香,一瞬间仲尧的脑海里打起了仗,叫醒他?不管他?还是应该叫醒他!毕竟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自己外号还是大侠呢!不能管他,这两个坏小子手里肯定有刀,搞不好自己师父没救成还把自己给废在这儿了!
挣扎的最后,仲尧证明了自己的天性中还是正义的一面更为多一些,他装作不小心用手肘碰到了靠在窗户边的拐杖,拐杖倒落,正好砸在长头发伸出的胳膊上,这个拐杖是仲尧父亲自己做的,用的可是实木。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仲尧给自己买了一副铝合金拐杖的,但是用得太轻了,仲尧怎么说也是从小习武的人,于是父亲才用柏木头重新给他做了这一副。
长头发‘哎哟’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回去,恶狠狠的盯着仲尧“你瞎呀你?”
也就是这一嗓子,牛仔衫美女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光头的手还没有来得及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回去,一瞬间4个人八目相对,光头率先打破了沉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按了一下,尖尖的刀刃跳出来,光头似乎没加思考,对着仲尧就刺了过来,火车的座位本来就不甚宽绰,仲尧退无可退,本能地用自己的右手格挡了一下,于是刀尖扎在了手臂处,还没有等到光头抽刀再刺,牛仔衫美女已经正式醒转来,大喊一声:“有贼呀!抓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