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猫 八

    不知睡了多久，仲尧被一种抽抽搭搭的哭泣声给惊醒了。他不禁火冒三丈：“老子都已经三四个晚上没有睡一个好觉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够睡着，没想到却又被这个哭声吵醒。”于是仲尧半坐起身子朝屋里面看着。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是门开着。走廊上的灯光斜斜地照射进来，使得屋里倒是也不是很黑。不过仲尧却什么都没看着。哦，他想起来了。自己睡在下铺，那上铺还有一个人。

    没错，这个声音就是竹节虫的。

    仲尧不禁拿自己那条好腿踹了踹上铺的床板：“竹节虫，大晚上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嚎什么嚎？”

    哭声戛然而止，仲尧刚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去。他突然发现，在床尾的地方摆着一张凳子，凳子上有两条人腿。这两条人腿的主人应该是正面对着上铺的竹节虫。

    “你是谁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听到仲尧的问话，于是从凳子上下来。站在仲尧的床前，脸上挂着阴沉的笑：“没什么，我就是来喊他出去走走。你睡你的就是了。”

    此时仲尧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第一天到魔窟的时候在擂台上跟高个子打架的那个小个子。此刻他站在仲尧的床前，眼睛虽然在黑暗中却也似乎在泛着光，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着上铺的竹节虫：“快点儿下来，不要打扰人家睡觉。”

    但是竹节虫明显得很不情愿。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我今天不想散步。求求你。”

    小个子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勃然变色：“如果你还想在这里活下去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小个子说完走到门口。而竹节虫已经开始慢慢的从上铺爬下来。在最接近仲尧距离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3个字‘救救我’。然后以一种无限哀怨和祈求的眼神。边出门边频频的回头看仲尧。

    仲尧此时已经睡意全无。他猛地翻身坐起。还在回味着竹节虫的眼神以及他的三个字。

    仲尧儿拿起自己的木拐走出门，他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走廊上除了能听到如雷的呼噜声其他的再没有别的。仲尧儿站在原地呆了足足有5分钟。小个子为什么把竹节虫叫走。竹节虫就为什么那么的害怕？仲尧不由得想起来在厕所里师父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这是一个可以要人命的地方。难道竹节虫……

    仲尧在突然间豪气风发。一种想要保护弱者的大侠风范油然而生而生。他握紧了自己腋下的拐杖。一步步坚定地迈着。每走一步就扯开嗓子大喊一声：竹节虫你在哪里？竹节虫，说话。”

    仲尧走了有20多步。就基本上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的声音在整个魔窟里面回荡着。有不少人趴在床上或者说是跑到门口。以一种怯懦但是又觉得很兴奋的眼神偷偷看着仲尧。

    就在走廊的最后一间门口。竹节虫微弱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我在这里’。然后，竹节虫就从门内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明显挂着泪痕，出来之后就紧紧躲在仲尧的背后。仲尧发现他低着头却又时不时的偷偷去看一眼门内。于是仲尧朝门口就迈进了几步。

    屋里坐着四个人。此时的小个子正在系自己的裤子。仲尧在霎那之间似乎明白了一切。但是屋里的四个人并不以仲尧为然。小个子用桀骜不驯甚至有一点自得的语气说：“没什么，我们就是玩儿玩儿。难道你也有兴趣？”

    屋内的四人发出一阵笑声。

    “我可没有你们那种嗜好。”

    仲尧转头拉着竹节虫的手就准备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小个子从屋内出来在他的身后悠悠地说了一句：“瘸子，你最好少管闲事。在这个地方爱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

    仲尧停住自己的脚步。慢慢的回过头来：“我这人就是喜欢管闲事。看到这条腿没。就是因为管闲事被人打瘸的。”

    “那你可要把你另外那条腿看好了。”

    “没办法就这脾气。难道你也准备打我这条腿的主意吗？”

    “哪啊，你说错了，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打别人的主意。但是有什么东西如果挡着我的道儿的话。我也会把它弄开的。”

    四个人已经都从屋内出来，小个子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脚腕。剩下的3个人，也正在以不同的方向朝仲尧围拢来。

    仲尧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竹节虫正在瑟瑟发抖。他轻轻地在竹节虫的手背上拍了两下：“你先回去，没事儿的。”

    竹节虫听话的躲到了一边。

    此时房间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看热闹。刚开始是把身子藏在门内头露出门外。有那种胆子大的直接走出门。于是跟风的多了。最后大家都站在空地上，看着双方一触即发。

    小个子喊一声冲过来。剩下的三个人也在一霎那之间同时向仲尧发起了进攻。仲尧纵然功底再好，纵然是全团武打格斗第二名。但是他毕竟只有一条腿，很快就处于下风，身上也多处被拳脚打伤。而且这几个人出手狠毒。都是朝着他的眼睛，脖子，裆部等致命的地方攻击。

    人群中吼出一声粗大的嗓门：“四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老子看不下去了。”

    于是一个铁塔一样的人冲了上来。仲尧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正是高个子。现场变成了二对四。虽然还不能达到势均力敌。但是高个子的加入却缓解了仲尧很大的压力。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给谁加油的都有。隆兴宇和九爷爷也站在人群中。隆兴宇的右手以握镖的姿势握着一根筷子，筷子的一头已经被磨得尖尖的，只要台上的仲尧有什么不对马上就会脱手而出。而九爷，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台上打的正激烈的时候。突然一声强烈的啸叫声想起，这种啸叫分贝极高极尖利，直冲耳膜，打架的人急忙停手，腾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观战的人有的也捂耳朵，有的还跑进了房间。

    仲尧闪目看，看台上有一个硕大的喇叭，不知何时李刚已经站在那里，身后站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打手，头上都扣着耳机，李刚正一手握着控制器，一手握着酒瓶，笑着看着台下的大家。

    见到大家不再打了，李刚关掉了控制器，然后笑着：“没什么，就是叫你们起床尿尿，现在没事了，你们继续！”

    看到大家都原地没动，李刚似乎来了兴趣，他俯身在栏杆上：“怎了，今天晚上是有舞会吗？你们他妈的不睡觉都干什么呢？”

    仲尧儿往前迈了一步。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他。他回头看了一下正是自己的师父隆兴宇。隆兴宇对着仲尧儿微微的摇头。意思是说不要说话这种场合对你不利。但是仲尧儿倔强的对着师父笑了一笑。然后还是对着李刚慷慨陈词：“他们4个人欺负竹节虫。我实在看不过去。刚说了几句他们就要打我。高个子是打抱不平的。你既然是这里的管事儿的。那么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公道？”

    李刚点燃一支香烟。吹出一口看着仲尧：“第一这里我是管事儿的没错，但是这里没有公道。第二，在这里，你没出息就要被欺负。想不被欺负就把自己变强。”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欺负竹节虫的吗？”

    李刚看看身后的人：“你们想知道吗？”

    身后的人摇头。

    李刚：“那还能怎么欺负？其实我告诉你。应该说是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李刚和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好既然你不管，那我就替你管。”

    李刚：“好啊，那就谢谢你了，但是你不要被他们给撕碎了就行喽。”

    仲尧转身对着围在四周的人：“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很多都是练武的，就算不是练武的，我们也有最起码的人性。可是你们知道吗，这4个人，他们刚刚把竹节虫给……给，……给强奸了。简直是畜生不如。”

    李刚听到这里张着嘴巴以一种假装出来的惊异跟后面的人交换眼神，后面的人都在笑。

    李刚拿手里的酒瓶子悄悄栏杆，相声让下面的唏嘘声停息下来。

    李刚：“真的呀？你们四个人强奸竹节虫，怎么强奸的？快说说！”

    小个子：“我们没有，都是男人怎么强奸，你不要听这个瘸子血口喷人！”

    李刚：“你说了不算。竹节虫，你是当事人，你说说，他们几个是怎么强奸你的，哈哈哈！”

    仲尧：“你既然说了要管那就要秉持公道，是不是竹节虫说出实情你就会为他做主呢？”

    李刚：“那是当然，只要这事是真的我就把这四个王蛋全崩了，快说快说！”

    小个子听到崩了的字眼时脸颊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他身后的同伙不禁声辩：“你千万不要……”

    李刚抢过枪对着这个人扣动了扳机，枪响之后，这个人无声地倒地，李刚还气呼呼地：“让你说话了吗？竹节虫，你自己说！”

    竹节虫已经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