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大声道:“来人啊。”
屋外早有贴身太监应声进入,汪直将纸递给他道:“依样描摹,散给眼线,定要找到这两人,生死勿论。再去传四圣使到前厅等我。”小太监诺了一声,匆忙前去办事。
汪直安排好事情,坐过来搀扶老太做到椅子上,问道:“祖母,你怎么样?无大碍吧?”
那老太道:“小蛊术,不打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从丙炬道:“此人也无大碍,一会儿就能起来了。”
果然,那从丙炬停止了抽搐,脸色由白变绿,由绿转红,肤色红润了起来,突的喷出一口绿水,咳嗽几声悠然转醒,看见汪直站在屋中,赶紧挣扎着滚下床来,跪在地上道:“小的给爷爷磕头。”
汪直笑了笑,坐到椅子上道:“好啦,难得你忠心,命又大的紧,今后想死也不容易了,起来说话吧。”
从丙炬只觉身子轻盈,头脑清醒,刀伤处已不再疼痛,伸手摸了摸,伤口竟已痊愈,连个疤都没留,心下高兴,磕头如捣蒜道:“多谢爷爷,爷爷祖母相救,小的愿世世代代伺候爷爷。”
汪直道:“你忠心与我,这很好,只是叫我爷爷听着别扭,以后不要再叫了。”
从丙炬心想:‘我真糊涂的紧,他是个太监,听我叫爷爷自是别扭。’,自己掌起嘴来,边打便道:“小的糊涂,小的不要脸,竟敢高攀主子,主子勿怪,小的知错了。”
汪直见他圆滑,倒也好笑,道:“你可知我出身瑶族,如今给你使了我们瑶族的蛊药,此药不仅能治好你的伤,更能让你身体强健,如今派你去寻赵福与‘通天蛇’二人,但有消息,你只需凝神想着祖母,我这儿就能得到讯息,你可知道了?”
从丙炬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现在浑身有劲,舒服的紧,小的一定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情。”
汪直又道:“你现在舒服,不过你需要每月服用解药,不然的话你会被蛊药反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放心,只要你尽心替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从丙炬听到此处,神情稍一紧张,心想:‘他娘的,早听说南蛮的蛊术厉害,现在我是受控于人了,这汪直够狠的,不过富贵险中求,他既然给我施蛊,定是看得起我,今后只好尽心为他办事,得了好处才是真的,待出人头地以后再想办法解了这蛊。’
便道:“主子舍得将这么珍贵的蛊药,用在小的身上,这是小的的福气,小的真心真意的感激不尽啊,小的得叩谢主子。”说完又是咚咚几个响头。
汪直哈哈一笑道:“好,你这随机而变,逢迎拍马的机灵劲还真招人喜欢,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入锦衣卫,现在你刀枪入身即可痊愈,但是断肢不能再续,切记,去吧。”
从丙炬又是千恩万谢,随即告退而去。汪直别了祖母,去前厅与四圣使议事,将他的计划安排了个仔细。
从丙炬出了汪府,便如做梦一般,心想现在需尽快找到赵福二人,才算真正在汪直那立住脚跟,他盘算着京城之中汪直的眼线众多,现在还未找到那两人,应该已经逃出城了,自己不如去城外试试运气,便换了便装,从守备最松的北门出城去了。
京城以北大片土地被圈为皇庄,人烟稀少,在一条官道之上,赵福牵着马疲惫前行,马上的上野隼人已经转醒,但是他身受雷击之伤,又有重病缠身,趴在马背上动弹不得,两人都惦记着大哥的下落,心下凄然。
两人一马已走了近一天的工夫,眼看日头西落,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镇,赵福心下一喜,五哥有救了,抖擞精神前往求医。
镇子叫永平镇,住着几百户人家,镇内只有一条主街,赵福找到一家医馆,让大夫给隼人诊脉看病,只惊得大夫连连摇头,只说隼人身上似有五、六种疑难杂症集于一身,他这辈子都未曾遇见过,怕是难以救活,赵福哭的不行,哀声恳求,那医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开了数个药方,赵福又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为隼人调息养伤。
在客栈养了一夜,赵福熬药看护,一夜未睡,但隼人却不见好转,反而浑身发热,昏迷不行,急的赵福不知所措,顾不得洗漱,赶紧飞奔着出门去请大夫。
他行色匆匆的刚跑到客栈门口,迎面有一人正好踏进门来,两人撞了个满怀,赵福被撞的坐在地上,那人也踉跄的退了两步,口中骂道:“小兔崽子,瞎跑什么?”
赵福抬眼观瞧,只见此人是个二十岁上下年纪的年轻人,中等身材,皮肤白净,浓眉小眼,虽然在生气却让人感觉好笑,天生的喜感十足。
赵福心下着急,站起身来赔不是道:“大哥哥对不住了,我的兄长身染重疾,我急着去求医撞着了你,实在对不起!”
那年轻人本来生气,一听说有病人突然转怒为喜,满脸得意的道:“看来你是个有福之人,遇到我‘子稠医仙’还用东奔西跑的到处求医吗?”
赵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大哥哥,难道你是大夫?”
那年轻人傲慢的摇摇头,拖着长音道:“非也,非也,我是医仙,岂是普通大夫可比?”
自古有病乱投医,赵福正没办法,哪肯放过一丝希望,连忙跪地恳求那年轻人救救自己五哥,那年轻人也不推辞,欣然随赵福前往,嘴里还不住的说道:“小娃子,你真是好运气,出门遇贵人啊,我虽然医术精湛,收费可也不菲啊,你有银两吗?”
赵福满心欢喜,边走边说:“医仙放心,只有你治好了我哥的病,我身上还有二十两银子,全部都给了你。”
二十两银子普通人家一年都未必能赚的,那‘医仙’自是高兴,随赵福来到客房,进屋看见躺在床上的隼人,脸色一变,大喊一声:“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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