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魔使 第十章武演1

    大蛮山的生存条件极其艰苦，山族的日子过得并不舒适。

    为了生活，他们需要常年置身山野搏杀于猛兽之间。所以山族人非常尊崇勇士，也唯有强大的勇士才能带领着山寨走向强盛和不衰。

    青木寨的大族老刺拓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人的强大成就了青木寨数十年的兴旺。

    因此这些年来，山族各寨很是注重对新生代的培养。他们遵循自然法则，积极推行武演，让山族青壮在优胜劣汰的环境下竞争成长，这样便能使强者愈强。

    青木寨的校场上，少年们摩拳擦掌，做着各种热身准备。

    而在校场的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族人。那些族人三五成群，对场上的少年评头十足。他们各有关注的对象，甚至有人还为了彼此拥戴的少年而争吵得脸红面赤......

    偌大的校场充斥各种各样的声音，气氛倒也十分浓热。

    而此时，有道瘦弱的人影站在校场上，其局促不安的神态和场面极不搭调。

    阿天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留下来，因为他忘了今天是月度武演的日子。

    他在青木寨本来就是个边缘人物，只是受了大族老的照拂才能来到校场练武，像月度武演这种考核向来没他什么事！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会默默地呆在屋里，安静的听着远处的校场上传来阵阵的喝彩声。

    说起来可悲，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参加过的集体活动就是昨夜的篝火宴。

    就在少年不知所措时，阿木扎忽地站了起来，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那张黑脸环顾四周，全场很快便安静下来。

    “热身完毕，集合。”

    几近咆哮的呼喝让少年们神色凛然，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列好整齐的方阵。阿木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场上孤零零的阿天时，顿时沉吟下来。

    忐忑不安的阿天让阿木扎目光不停的闪动，不知道在他想些什么。

    直至好半响后才听到阿木扎缓声说道：“阿天，愣住干嘛，还不赶快列队。”

    阿天闻言一怔，心里涌起莫大的惊喜却不敢丝毫怠慢，赶紧着跑去列入队伍的最后席位。

    见众人都投来讶异的目光，阿木扎不置可否，神色自若。

    或许只有寥寥几人能读懂阿木扎的心思。昨天他们经历了和白岩寨的对峙，几乎是死里逃生，要不是阿天恰好带着那个男人经过......想起那个犹如蛮兽般的恐怖身影，几人就克制不住内心的畏惧。

    阿木扎挺立在方阵的面前，犹如一尊铁塔，神情不怒自威。

    他凝视了半响，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大喝问道：“郎儿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少年们齐声呼应。

    “好！”阿木面带肃容，朗声说道：“三个月后，便是我们山族两年一度的祭祖之日。到时候所有的山头都会汇聚在祭公坡上，而各族的勇者也将会为争夺山族勇士的荣誉而战！”

    少年们闻言皆是眼中大亮，心潮澎湃。青春期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祭公坡上的种种传说早已让他们心往神驰。

    “你们是青木寨这代的火种，是青木寨的未来，是青木寨的希望。”

    阿木扎在这些少年眼中依稀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他顿了顿后接着道：“我希望在数年之后，能看到你们强大起来，然后上祭公坡绽放光芒，豪取山族勇士的荣誉，为青木寨争光。”

    “告诉我，能办到吗？”

    “能。”少年们昂首挺胸，高声齐呼。

    “大声点，要让整个大蛮山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阿木扎大吼道。

    少年们目露狂热，竭力呐喊起来：“为族争光，为族争光，为族争光。”

    ‘为族争光’久久地回响在校场的天空，也让众多族人听得慷慨激昂，忍不住点头称赞。

    虽然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但阿天依然兴奋满脸通红，他也像许多少年一样紧捏着拳头，难以平静内心的激动和狂热。

    这是一种信仰，是渴望成为强者的信仰，与能力无关，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来的信念。

    此时此刻，所有的少年都怀着期待，想像着自己屹立在祭公坡上，受万众瞩目。

    阿木扎双手虚按，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在武演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宣布。”随着众多目光又汇聚到他身上，阿木扎缓缓说道：“这次武演考核的前三名将会代表青木寨参加三个月后祭公坡的成年礼仪式。”

    此言既出，少年们脸上皆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场下诸人更是炸开了锅。

    每两年一度的祭祖日可谓是整个山族的盛事，那日山族各寨汇聚一堂，除了重头戏祭公坡勇士战役外，还会为适龄的山族少年举行盛大的成年礼仪式。

    可是，能上祭公坡的名额只有三个！

    少年们抬眼彼此相顾，看着身旁熟悉的伙伴皆忍不住露出了敌意。

    他们大多数年龄在十五六岁之间，正处于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年纪，同时内心还有一份对荣耀深深的渴望。如果能以精锐的子弟军的身份代表山寨出席成年礼仪式，这无疑是一种振奋人心的荣耀。

    而且他们还深深的明白，今天但凡能脱颖而出，定会引起族里的重视和关注，也会为日后崛起的路上铺下了平坦的基石。

    “安静。”阿木扎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信。

    他在青木寨的地位极高，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领导者的气势，让青木寨族人敬服。

    偌大的校场很快便再次安静下来。

    “武演，正式开始。”阿木扎不再废话。

    “是。”少年们脸色凝重，凛然领命。

    相较于校场上凝重的气氛，阿天显得有些漫不尽心。他有自知之明，这些‘名额’到最后肯定和他沾不上半点关系。

    哪怕他能幸运拿到前三名，但青木寨是绝不会允许一个‘怪物’代表宗族出席山族的成年礼仪式的，如今能在现场观看武演就已经让他感到心满意足了。

    武演考核的项目并不复杂，只有三项：力量、箭术、武斗。

    第一项考核是力量，而且测试力量的方法也很简单－－－举石墩。

    大大小小的石墩陈列在沙场上，每个石墩上都有刻字，标显出本体的重量。

    有五十斤的、八十斤的、一百斤的、两百斤......最大的石墩重达六百斤！

    方阵顺位第一的少年率先出列，他站在石墩堆边上犹豫了半响，最后狠地咬牙来到了两百斤重的石墩前，其他少年见状皆露出讶异之色。

    “阿木扎教习，我准备好了！”该少年脸上露出坚定之色。

    阿木扎无话，考核的规矩连族里妇孺知道，简单挥手示意开始。

    围观的族人也都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安静的关注着场上的动静。

    少年深吸了口气后，紧紧地抓上石墩的把柄，一声怒吼：“起。”

    他全身力道蓦然爆发，顿时把石墩横抱在胸前。

    “好！”“好！”“好！”场边的观众哪里还忍得住激动的心情，满场传响了喝彩。

    此时少年表现的非常吃力，额头上青筋浮动，两百斤的石墩明显超过他承受的重量，但他依然咬牙在坚持着。观众也被少年的顽强所感染，众口齐声帮忙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

    五声过后，石墩重重的砸在地上，少年如释重负，坐在地上呼喘着粗气。而此时没有人会嘲笑他的狼狈，反而报以热烈的掌声。

    “过。”阿木扎给出了评论结果。

    可其他的少年可就高兴不起来了，有不少人露出了复杂难明的目光。

    “你还要继续后面的两次试举吗？”尽管少年有些脱力，但阿木扎还是例行公事问道。

    力量考核每人都有三次试举的机会，石墩高举过胸膛后超过五息便为成功，最终将以最好一次的成绩列为结果。

    看到少年果断放弃，阿木扎暗地点头，并高声宣布：“艾力，两百斤。”

    校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少年艾力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归到队列，看到有不少小伙伴投来吃味的目光，脸上即刻涌起了自豪的神色。要知道族中壮年的力量标准也不过在两百斤左右，他本来就抱着先试试的想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更让艾力高兴的是，这将意味着他向武演的前三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力量考核接着进行下去，第二位少年很快出列......

    这位少年似乎有自己的考量，同样站到了两百斤重的石墩前。不过前两次试举都失败了，最后无奈更换成一百六十斤的石墩，而他最终的成绩也顺利地定格在一百六十斤。

    就这样，很快就轮换了十来个少年......只是没有人能再举起过两百斤的石墩。

    阿天有些羡慕的望向满脸荣光的艾力，两百斤的石墩对他而言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就在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两道轻细的交谈声。

    “艾力今天算是爆发了一把，平时那小子顶死也就是一百八十斤左右！”

    “怎么啦，两百斤就吓到你了吗？”

    “见鬼去吧！这次我要打破的是你三百斤的记录。”

    “三百斤？”阿天闻言吓了一跳。

    他循声望去，目光陡然一凝，原来是他们两个！

    望着那两道明显比起其他少年更加魁梧的身影，阿天心中了然。青木寨这一代中也就只有阿卜杜和穆拉两人有能力敢如此说话。

    “厉害呦，阿卜杜。我听说教习在少年时候的记录是四百斤哦！”

    “穆拉，别怂恿我。想要挑战教习，我还没那么蠢跑出去丢人现眼，哼！”

    “我也就说说而已！谁不知道教习是青木寨历史以来力量记录的保持者，那可是整整六百斤呀！”穆拉偷偷瞄向校场上最大的一块石墩，神色复杂。

    “是呀，怕是整个山族也没有几人能与阿木扎比较力量了！”阿卜杜同样满脸崇拜。

    阿天默不作声，却有些不以为然。阿木扎的力量虽说冠绝青木寨，让他敬佩不已，但一想到熊大人那身巨力，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那才是真正的神力！

    “下一个。”

    随着阿木扎的话音落下，一道强壮的身影越众而出，吸引了众多目光。

    “咦，是阿卜杜！”

    显然有不少围观的族人都认识阿卜杜，纷纷欢呼起来：“阿卜杜加油，加油。”

    阿卜杜身材魁梧壮实，虽然年少，但身上已流露出一股彪悍的气息。阿木扎看得暗地点头，也同样带着期待，因为阿卜杜可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寄以厚望的潜力子弟。

    阿卜杜的出场明显让众多少年露出复杂的神色，特别是艾力，他脸上的愉悦悄然逝去，眼底无声的掠过一丝妒忌之色，还有深深的无可奈何。

    然而，当阿卜杜站到三百斤的石墩前，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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