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一 第十五章

    有人做过这样的调查：说是在中国，幸福感最高的职业是公务员，其实这也没错，公务员是个好职业，但是有一个职业不服气，有寒暑两个超过五十天的大假，答对，就是人民教师，这也是个好职业，工作稳定、名誉好、地位高而且待遇也在每年提高，要说这个职业幸福感不高，鬼都要再死一回。

    秦歌不厌其烦地照着镜子，看看窗外是艳阳高照，这天气和他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美丽。昨天他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何杏的，说她放假要回家了，这个无所谓，第二个电话就来劲了，林菲说她买了好多东西，让秦歌和她一起回西安。

    “今天是个好日子，美丽的心情好喜欢。今天是个好日子……”秦歌收拾好自己，心情愉悦的骑上他的摩托车来到学校门口，林菲已经在等他了，脚底下放着好多东西，什么营养品、药酒、糕点等等等等，秦歌心想这女人真厉害，这么多东西要买回来也是个大工程。

    “怎么你们家要开超市啊？”

    林菲没好气的说：“你们家才开超市呢，这都是过年给家里买的。”看着两手空空的秦歌，林菲奇怪的问他：“怎么你就带张嘴回家啊？”秦歌一边往车上装东西，一边说：“这是有原因的，以前我也买东西，可是我家里人总是说我，这个买的不对，那个买的不好，与其让他们唠叨还不如什么都不买，我只给家里交点钱就是了，反正西安东西比咸阳还多。”林菲撇撇嘴轻蔑地看着秦歌说：“说你笨你还不信，家里人那都是口是心非，他们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就是舍不得让你花钱，又唠叨你，说这不好那不好的，我妈也老是说，但是她说她的，我买我的，每年都是。”林菲看东西也装的差不多了，就问：“你不是说还有个小帅哥吗？怎么还没来啊？”一听这话秦歌笑了，“什么呀，我昨天说的是我们骑小帅哥回，你也不用等了，我的摩托车就叫小帅哥。”林菲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歌：“你说的是它啊？你的摩托车也有名字吗？”秦歌用手指了指摩托车屁股：“我才没那么恶心呢，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取个名字，这款摩托车就叫小帅哥。”林菲顺手指的方向看去，摩托车的屁股上果然印着小帅哥三个字，林菲这才明白是自己理解错了：“你不早说清楚，害得我早上怕三个人坐不下都没敢吃早饭。”看着林菲微微泛红的脸，秦歌笑的快岔气了。笑完了秦歌递给林菲一个头盔，林菲接过头盔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他：“你在前面挡风，把这个带上。”秦歌没客气围好围巾就要出发。

    “嘀嘀嘀！”正要跨上摩托车出发，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鸣笛，两人转头看去，林菲皱了皱眉头：“是孙应国的车。”秦歌撇撇嘴：“怎么哪都有他，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这话说的要多酸就有多酸，秦歌不自知，林菲也不点破。“林菲，你这是要去哪啊？”孙应国摇下车窗说道。林菲笑着说：“是孙老师啊，这不是都放假了嘛，我回家。”孙应国脸上一喜：“那上车吧，我正好有事也去西安，我送你。”林菲知道孙应国已经等候多时了，脸上的表情也是装的：“不用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坐摩托车还可以晒晒太阳，呼吸下新鲜空气，再说了我和秦歌同路，一起走也是个伴儿。”林菲委婉的拒绝了孙应国的邀请。秦歌肺都快气炸了，无视，赤裸裸的无视，从头到尾孙应国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可是他绝口不提，秦歌觉得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是啊，坐摩托车空气好，谁知道你有没有口臭、脚臭，万一你再不停的打嗝、放屁，那林菲在你车里还活不活了？不像我们在外面，就算有什么气味，轻轻地它来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余味，轻轻地它又随风走了。”说完孙应国还没来得及生气呢，林菲先急不可察的在秦歌脚面上踩了一下：“好好说话，那毕竟是我同事。”

    秦歌对着林菲笑了笑，又走过去爬在车窗上问孙应国：“孙老师车不错啊。”孙应国知道这是个狗嘴不吐象牙的货，就哼了一声没理会。秦歌又问：“孙老师到陕西几年了？”这回孙应国倒是搭理他了，只不过人家头都没转就说：“你也别小看我，我到陕西连上学到现在至少七年了，所以我有南方人的细腻和温柔，也有北方人的大气和豪迈，有些东西你这个愣娃是不具备的。”说完拿余光扫了秦歌一眼，秦歌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还看不出来你是个陕西通啊，那你知不知道陕西人有一句俗话？”孙应国还是拿余光看着秦歌，很不耐烦：“说。”秦歌笑了，很是奸诈，一副阴谋小人的嘴脸：“让你知道林菲为什么不坐你的汽车，而坐我的摩托车，陕西人常说，有钱难买爷高兴。”孙应国愤怒的看着秦歌，只不过心里却后悔极了，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自己还要接他的话，孙应国气急败坏的只说了个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秦歌起身跨上摩托车，他一直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像极了电影里的反派头子。林菲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看了眼脸比茄子还黑的孙应国，问秦歌：“你刚才和他说什么？”秦歌很享受这种霸气侧漏的感觉，听见林菲问他才停下笑说：“没什么，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就和他说新年快乐。”林菲根本就不信，“那他为什么生气了？”秦歌很无辜的摊开双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听不懂方言以为我在骂他吧，谁知道呢。”林菲打死也不会信的，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在秦歌的催促下林菲也上了摩托车，她只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就走了，留下茄子一样的孙应国是五味杂陈。

    摩托车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是很好的交通工具，秦歌和林菲很快就忘掉了身后的孙应国。今天天气好，出门的人也就多了起来，看着街道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会不自觉的愉快起来。秦歌带着林菲在大街小巷穿行，不能说是闪转腾挪，那也是见缝插针呀，很快他们就到了世纪大道上，沿着世纪大道一直走下去就到西安了，为什么这么近呢，这就是所谓西咸一体化的节奏。走着走着，秦歌突然问林菲：“你今天怎么这么含蓄啊？”林菲不解的问：“什么意思？”秦歌回答：“你就拿几个指头按住我的腰，请问这是几个意思？你是要炫耀你摩托车坐的好？还是打算按住我怕我掉下去？你要是还这样，如果前面再有个什么情况，等我到西安的时候东西到了人没了，那我怎么办？你就不能当你前面是个木头桩子抱稳了？”林菲翻了翻眼睛，撅着嘴一下把秦歌抱紧了，都快趴背上了：“这下可以了吧！”秦歌窃喜，脸笑的跟菊花似的，只是坐在后面的林菲看不见这张欠抽的脸。刚才只是想提醒林菲坐好抓稳，没成想会是这么美丽的结果，什么是幸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还有林菲坐身后。秦歌满意了，不，是得意了，他太得意了，他觉得马路上的人都在看他，而且眼睛里都是羡慕嫉妒恨。秦歌清了清嗓子：“林菲啊，你觉得咱们这么回家像什么？”林菲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在后面撅着嘴：“像什么？”秦歌嘿嘿一笑，他有多开心听都听出来了，林菲抱得更紧了，没别意思，她想勒死这个可恶的家伙：“你看咱们车上有这么多东西，像不像回娘家的小两口？”林菲死的心都有了，都给占了大便宜了，嘴上还这么缺德，要不是看他在骑车早给他踹下去了：“是吗？”林菲的声音有点怪，怎么了？秦歌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又说错话了，这不是明摆的占人家便宜吗，尴尬，无尽的尴尬侵袭着两个人，一路上两个人谁都再没说话。秦歌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在她面前说错话呢，这是为什么呢？到家的时候秦歌也没想明白，出了北门到了北关，秦歌到地方了，秦歌说：“我送你回去吧？”他希望那种要命的气氛赶紧过去。“行了不用，车我骑走，明天给你送过来就是了。”秦歌赶紧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行不行？”林菲带着头盔，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听声音很不在乎：“小意思，250的公路赛我都跟玩儿似的。”秦歌明显说服不了她，那就随她吧：“那好吧，路上小心点，不用明天还车，初三奶瓶、陶金他们都来，到时候你也来就是了。”道了个别，林菲就骑着摩托车走了，看样子很熟练。

    秦歌提着头盔上了楼，老爸不在，秦妈看儿子回来了，先是问了一声然后准备让他来帮厨，突然看到儿子脖子上那条围巾没见过。

    “你带的谁的围巾啊？”

    秦歌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带着林菲的围巾呢，怪不得一路上到回家都觉得自己充满了女人味。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带着人家林菲的围巾呢，她回家带了好多东西，所以我俩就一起回的西安。”秦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是老妈刨根问底的话自己会有好多话把她挡回去。

    “哦。”秦妈头也没抬。

    这就完了？秦歌感觉喉咙里卡了东西，自己好憋闷：“我说妈，你怎么就不问问为什么，怎么当妈的？你就不关心我吗？”

    秦妈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当妈还不用你教，我当然关心你的事了，但我不会瞎操心，年轻人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乱搅和会帮倒忙的，我最多给你介绍个姑娘，安排你去相个亲，大主意还是要你拿。”秦歌突然发现老妈不简单，不过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妈呀，你真开明。”不过话说的是酸溜溜的，回到房间取下围巾深深的闻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小样，还挺香的。”然后找了个密封袋装好放进柜子里，出去帮厨了。

    “我要穿秋裤，冻得扛不住……”，秦爸瞪了儿子一眼：“就不能把你的手机铃声换一换，小强都会唱了。”小强是他侄子，秦歌拿起手机一看是奶瓶：“小强会唱那是他聪明，不跟你们说了，奶瓶在楼下等着呢，晚上吃饭不用等我了。”说完拿上衣服就走了。下了楼看到奶瓶正在一颗树下踢脚呢：“宝宝呢？怎么就你一个过来了？”奶瓶停下脚转过身来：“我没让她来，你现在这么大一个光棍，我怕我俩刺激你。”秦歌不屑的说：“得了吧，你们还刺激不到我，那我想宝宝了怎么办？”奶瓶夹着秦歌的脖子威胁道：“宝宝是我老婆，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秦歌掰开奶瓶的胳膊：“你敢吗？你揍我我肯定要还手的，到时候警察来了，一问你说打架是因为我想你老婆，警察也揍你一顿。”奶瓶一听哈哈的笑起来，秦歌也笑起来，“好基友”就要勾肩搭背，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一直到北关十字，这里人好多，摆地摊的、卖小吃的、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到这个繁华的样子俩人一直感慨，秦歌问奶瓶：“还记得咱们三个在钟楼说过的话吗？”奶瓶拿着刚买的烤面筋递给秦歌一个：“记得，那时候才大一，多有志气的，咱们说东大街是你的，北大街是陶金的，南大街是我的。”秦歌咬了一口烤面筋：“什么有志气？那是不要脸。”奶瓶也吃着，他翻了秦歌一眼：“跟你个没文化的说不成。”秦歌没再作声，他发现今晚奶瓶老是盯着那些妈妈们看。一会到了台球厅，这是俩人的老节目，秦歌赶紧去拿了个球杆：“快，快，快让我菜菜你，好久都没打了，都要憋出毛了。”奶瓶也找了球杆来：“那你和陶金打啊，还能没人陪你玩。”秦歌撇撇嘴说：“快别提陶金了，那货哪是打球啊，整个一个给台球上操嘛，好像不打碎一个就跟没玩似的。”两个人老规矩，输的人今天晚上消费全包。

    秦歌瞄呀瞄，“啪”黑8准确无误的钻进底袋，哈哈哈哈，秦歌很是放肆又无节操的笑着，丝毫没有顾忌奶瓶黑的跟锅底似的的脸：“我要两瓶饮料好不好？”奶瓶揉搓着头发很是郁闷：“你想喝你就要，跟我说什么？”秦歌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抽：“你输定了，晚上你要消费，那我买东西当然要经过你的同意了。”奶瓶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呢，揉了揉胸口顺了顺气：“你个手下败将嚣张什么呀，想当年你可是用两年的午饭当学费的。”秦歌手一抬打断奶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已经被拍在沙滩上了，你现在是手下败将，我现在是高手寂寞、高处不胜寒、高瞻远瞩、高山流水、高大上、高富帅……”奶瓶翻了个白眼，要等他把这高打头的词说完自己非气死：“拉倒吧你，我看你是高傲自大。”秦歌哎哟哎哟的抱着肚子才收住笑，那个嚣张劲儿都不能说。奶瓶是越打越臭，球在袋口蹦蹦的打转转就是不进，奶瓶的脸是越来越黑，看样子是情绪不稳，秦歌知道自己的心理战起效果了，又是一杆不进，奶瓶不甘心的说：“妈的，今天运气太背了。”秦歌是见缝插针，绝不放过打击他的任何机会：“别找借口了，你原来不是教我，这种情况跟运气没关系，是自己打的不准。”奶瓶就是再不服气也只能眼看着秦歌把球一个一个的打完，最后像焉了的茄子一样无可奈何地去买单。

    既然有人请客了那就可劲儿的造，已经是玩好了，下来就是吃好喝好，找了一家泡馍店，要了两碗泡馍，一盘凉菜，两瓶啤酒，秦歌手里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厨房门，活像一个饿死鬼转世，说了几句话奶瓶也没理他，转头一看，这货又盯着人家年轻妈妈看，而且还专看屁股，这还了得，秦歌果断要制止这种伤风败俗的恶心行为，他拿筷子敲着桌子：“诶诶诶，你有病啊？”奶瓶回过神来不解的问：“什么？”这么近都没听见，可见是多么着迷。秦歌那个气呀：“我说你有病啊，你老看人家女的屁股干什么，从路上看到台球厅，又从台球厅看到这儿，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重口味了啊？”奶瓶一听是这呀：“滚蛋，你才重口味呢，我闲的没事看人家屁股干什么呀，你个未婚少年不懂。”秦歌放下筷子，盯着奶瓶：“来，那你说说，说说我不就懂了。”奶瓶左右看了看，跟个贼似的：“我们单位有个老头说女的屁股大能生孩子，我晚上走过路过都没错过，经我研究发现这老东西在骗我，晚上我仔细的看了看，这抱孩子的女人屁股不都是大的，也有小的，再说我家宝宝屁股也不小吧。”秦歌砸吧砸吧嘴：“生孩子这事吧，看机会，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那些迷信的说法还是别信，至于宝宝屁股大，我可以证明。”刚说完奶瓶就一巴掌过来了：“你没事老看我媳妇屁股干什么？”没事，有啤酒还有兄弟，这样的日子还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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