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转念想过,暗叹冤孽,自己初见此人便芳心大乱,不知所措,后来引他见龙二,一缕情思更是深深系在他身上,现在看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一厢情愿,独处相思罢了。
银子怨容收敛,冷若冰霜道:“我们下去吧。”
那人听到“我们”二字,精芒大胜,嘴唇蠕动,却没发出声音,脸色突然刚毅,似下定决心。
下了甲板,来到舱内,这艘船身很大,水手并不多,大概十数人,见到三人,面色恐惧惊慌,康诰暗暗好笑,心道此必受两人威胁逼迫而来。
大海中渺渺荡荡,不辨南北,行了几日,远远看到海岸,细问下原来到南沙群岛。
南沙群岛则位在南中国海南部北纬4度到12度之间的海域;其中以前中国台湾驻军的太平岛在南沙群岛西北部,到高雄860海里,到西沙永兴岛机场410海里。距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最近距离各约200、280、330海里,距前美军驻菲律宾苏比克湾基地约440海里。
太平岛是南沙群岛中唯一有淡水的岛屿,康诰几人准备在此下船,坐另一艘船转道越南离开,从金门入境。
康告站在甲板上,眼前的南沙群岛礁石岛屿,星罗棋布,千姿百态,急流险滩,湍急滔滔,比比皆是,不知名的海鸟引鹫高歌,盘旋恒飞,美不胜收。
远处云天一线,碧波茫茫,浩浩殇殇,船头激起的浪花好似白练碎雪,抛珠溅玉,康诰不禁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话未说完,只听得有人冷笑道:“你雅兴不浅啊?小心把你淘进去。”听这个声音便知是端木风。
康诰转身向后看去,端木风与银子两人正瞪大眼睛凝视自己,心中略感尴尬,失笑掩饰道:“哪里,触景生情,触景生情。”
银子莞尔一笑道:“康少才气过人,我十分佩服。”
康诰见甲板上空空荡荡,寂无人响,奇道:“这船上其他人呢?”
银子脸色微变道:“他们都在下面休息,待我们上岛之后,他们直接离开。”
康诰迷惑不解,笑道:“怎么也不来送送,好歹也在一起呆了几天。看来巴不得我们离开呢?---------”
忽然想起银子曾用无辜性命威胁自己,脸色剧变道:“你不会把他们全杀了吧?”
银子心中疾跳,连忙否认,可惜康诰心中依然生疑,端木风忽然道:“你何必骗他,我们龙家的人做什么不敢承认?”
银子惊慌疾道:“端木风,你胡说什么?”端木风似有惧色,停住不语。
康诰心中大骇,闻的下面忽然有股淡淡血腥味,疾步向前,却被银子拦住。
银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道:“你不能过去?”
康诰冷笑道:“滚开。”
银子娇躯幌了两下,双目怔怔似要垂下泪来,兀自站立不动,阻住去路。
康诰微觉不忍,但又觉她行事狠辣,使人命如草芥,十分讨厌,怒道:“让开。”不自觉用上真力,真的两人嗡嗡直响,久久不绝。
银子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听到康诰说什么,自己生平何曾受过男人的气,
康诰一把推开银子,自顾前行,银子伸手想拦,却缩了回来,双目泪水更见盈盈。
端木风心头窃喜,上前安慰道:“你没事吧,我帮你教训他?”
银子低声喝道:“滚开。”
端木风脸色一变,似要发作偏又忍住,脸色阴沉的可怕。
康诰来到驾驶室中,不禁为眼前惨状所惊,舱内横七竖八躺了十数人,个个七窍流血,脸色碧绿青莹,还带着酣甜微笑,仿佛熟睡,只是双眼圆瞪,充满惊恐挣扎,不甘无奈。
康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地涌出,顺间全身变得冰凉彻骨,双手颤抖,那感觉让他窒息,当下缓缓回过身来,双目冰冷陌生,一字一句道:“这些都是你杀的?”
银子见他脸色铁青,嘴角抽动,心中不觉一阵害怕,“我我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康诰缓缓道:“你莫要否认,天下只有你的碧萝烟可以让人面带微笑从容而死。”
银子心中一阵疼痛,知道自己永生永世也不会得到此人谅解。
康诰又道:“为什么要这样?是他们得罪于你,还是你天生冷血,好杀成性?”
银子紧咬双唇,清泪顺粉腮而下,双目只是望着康诰不说话。
康诰见她不语,以为理屈,更见恼怒,想起无辜惨死的船员,又想起那日集市中众人,依她个性,肯定不会放过,数十条人命在康诰心中转来转去,手掌不由举了起来。
银子粉腮带泪,星眸含水,犹如梨花带雨,海棠含露,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康诰看着那双含烟带雾的幽怨双眼,心中一阵悸动,这一掌哪里还劈得下去,心中长叹,道:“上岸之后,你我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从此天涯海角,势成陌路。”
银子浓眉紧蹙,神色由心疼化为隐怒!这泪,为谁而流?自己平日何曾受过这样怨气,眼前这人不识好歹,自己为救他一命,委曲求全,背叛组织,他却这样对我?若不是怕泄漏行踪,我何须这样。
银子忽然惨笑道:“我天生冷血,我好杀成性,好,你是仁心仁义,谦谦君子,我是妖女,魔头,你来杀我啊?杀我啊?”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鹧鸪悲鸣,悲沧绝望,令人神摇心颤。
康诰望着银子只是冷笑:“我虽不是仁义君子,可也不会滥杀无辜,”
端木风看到银子清泪涟涟,愁苦难耐,上前怒道:“康诰,你太过分了,银子是担心泄漏你行踪不得以为之,真不识好歹?”
说罢,端起满脸怜惜,轻轻道:“银子,这种人,不值得为他生气。”
康诰听到此处,索然无味,道:“笑话,杀了人还是我的错了。”
银子满腔仇怨,悲伤欲绝,再也忍受不住,嘤的一声,跑到后舱去了。
端木风慌忙追上,不忘回身骂道:“康诰,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康诰心中也是惊涛骇浪,起伏难平,自己又不是榆木疙瘩,铁石心肠,不解风情,适才银子神色表情,伤心绝望,情意绵绵,傻子也看得出来,可惜她生性冷酷,乖谬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自己如何能够接受,再说还有一个陈欣,始终无法忘怀。
康诰信步上岛,心绪有如乱麻,搅成一团,烦躁之余隐隐觉得脑中黑风蠢蠢欲动,惊骇莫名,忙平心静气,灵台澄清,才觉好转,张开眼睛发现端木风正站在前方冷冷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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