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就在馨月迷茫之际,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馨月的皓腕之上,含羞的馨月不由得微微抬头,秋波转动,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周天子明贡。
“王上不知王上驾到,臣妾失礼了。”馨月赶紧欠身道。
“免了,都过去了,馨月,寡人还是想让你做寡人的馨妃,你感觉如何”明贡赶紧扶起馨月,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馨月道。
“王上,您应当知道,馨月如今最适合随遇而安,您怎么吩咐,馨月便怎么做”馨月微微地垂下了头。
“嗯,馨月,你去见见掘突吧,寡人衣襟派了最好的太医给他止血救护,但是馨月,你当明白,有的时候,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寡人希望你和掘突,都不要这样对寡人。”明贡深沉地凝视着馨月一张俏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水龙书人殿,一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月,掘突的病情好转,今日上朝之时,亲自带着病痛,向明贡谢恩,满朝文武,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拿着敬慕的眼光注视着掘突。
“掘突爱卿,过去的事,寡人希望都把他忘了吧,如今,作为大周的将军,寡人想封你为郑国的世子,虎贲军统帅,你务必要替寡人和江山社稷效力”明贡喜悦地注视着冷静的掘突,神采奕奕地宣布道。
“谢王上大恩,臣愿意接受郑国世子的封号,但是,虎贲军统帅一职,臣恐怕无力承担,再说,作为郑国世子,辅助父亲治理郑国,也是微臣的分内之事,所以臣恳请王上让微臣回到郑国,替王上镇守边疆。”掘突郑重地叩首回禀道。
“掘突,你真的就算回到郑国,也不愿意留在京城了吗”蒹葭宫,幽深的梅林之间,褒姒认真地注视着掘突的眸子,灿灿地质问道。
“是的,皇后娘娘,臣真的不愿意再给您添麻烦了,再说,馨月之所以肯继续留在宫中,其初衷也是为了在王上面前保我一命,真的,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掘突不知不觉,饱含着热泪,注视着褒姒道。
“掘突,你还是喊我姒儿吧,这么些年,你消失在人间,一直暗中地保护着我,其实我的心早就怀疑过千次万次,却不敢相信一个事实,就是一旦真实,或许,你又将像彩虹一般消失,从此以后不得相见。”褒姒凄婉地垂泪道。
“皇后娘娘,正是因为相见,所以才会分离,你我缘分就是如此,请您保重”掘突要紧牙关,冲着褒姒深情地一拱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片云海般的梅林。
“掘突”目视着渐渐消逝的背影,褒姒感到,一切又回到了悲伤的原点。
夜深了,随着断断续续的滴漏声,晚凉的寒风刮入珠帘之中,面前的酒觞,已经人走茶凉,面对着璀璨的灯盏,褒姒愁眉不展,心情抑郁。
“小主,您应该高兴才是,掘突公子他毕竟还在时尚感,虽然远隔千里万里,但是,彼此的心,还是在一块儿的。”阿喜帮助褒姒剪了剪灯花,关切地劝道。
“嗯,或许,人世间的憧憬,仅仅就在那一瞬间,一旦回到现实,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褒姒宛然道。
绛雪阁,自打掘突走后,明贡便临幸馨妃的寝宫,一时间,后宫里又传出了馨妃得宠的新消息,顿时,绛雪阁门庭若市,各地的大小官员,纷纷排在绛雪阁外,备下厚礼向馨妃请安。
“皇后,真不明白,馨妃这是怎么了自打方玉环做了姜妃的替罪羊香消玉殒后,王上便莫名其妙地专宠了馨妃,搞得馨妃门前官员排着长队拍马屁,您要是再不管管,恐怕我大周便又要引起女祸了”这一日,后花园内景色萧瑟,忿忿不平的静嫔和葛妃,在向褒姒请安之后,便不满地向褒姒絮叨起来。
褒姒面若寒霜,没有丝毫的吃醋感觉,只是淡淡地吩咐静嫔和葛妃不要在宫内生事,小心不怀好意的人造谣诽谤。
葛妃和静嫔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相继行礼退下,这时只剩下褒姒一个人带着阿喜和明月,在后花园的腊梅冷香中,静静徘徊。
“姒儿,这好几日都没到你那儿去了,怎么,不向寡人使使小性儿”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褒姒定睛一瞧,发现明贡正一个人背着手,笑吟吟地向自己走来,不禁红了脸,敢想把身子转过去,没想到明贡上前一把搂住褒姒的皓腕,轻轻放在了怀里。
“王上这是作甚为何如此无状,让人见了岂不发笑,再说,馨妃见了,岂不也要生疑”褒姒微微嗔道。
“姒儿,你误会寡人了,寡人前几日之所以宠馨妃,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你知道寡人为什么要把馨月留在宫里吗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用她来挟制住掘突,毕竟当初掘突很喜欢馨月不是,寡人就是要用馨月,来稳住掘突的那个倔脾气”明贡娓娓道来道。
“什么王上竟然只是拿馨月当政治工究”褒姒目视着明贡,诧异万分起来。
“是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寡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那都是值得的”明贡的眼神,透出一股深深的戾气,使得此时的褒姒,宛若隔世。
“启禀王上,臣已经派人对京城进行彻查,摧毁西戎奸细数十个联络点,抓获奸细超过八十名,请王上过目”水龙书人殿,程荣带着一份名单,向明贡正式复命。
“嗯,好真是没想到,京城竟然会混入这么多的西戎奸细,一旦他们里应外合,岂不是我大周的另一个祸害”明贡愁眉不展道。
“王上,难道我们大周还有一个祸害”程荣奇怪道。
“当然有,那就是鲁王初修和他的母妃,上次的事,你以为寡人真的瞧不出是谁在作怪只不过鲁王手中的谋臣和重兵超过了我大周任何一个宗室,一旦动了姜妃,寡人倒是担心,鲁王会起兵谋逆”明贡的眉宇间,立时透出一股杀气。
“王上,卸去鲁王手中的兵权,应该是当务之急,臣以为,应当尽快立太子,完全断绝鲁王母子床位的企图,这才是治本之源。”程荣建议道。
“这个寡人也想过,如今寡人的膝下,只有两个皇儿,不是初修,那必是慧恩,如果再有第三个选项,就好了”明贡不禁长叹一声道。
“王上是寄希望皇后生下中宫嫡子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即刻断绝鲁王母子的野心,所以臣斗胆建议,王上尽快立宋王初修为新的太子,宣告天下”程荣郑重地请求道。
朝阳宫,自从环贵妃方玉环死后,一个个骇人的谣言又开始在宫里四下蔓延,这日阿喜到御膳房催促晚膳,从绛雪阁宫女碧儿的口中听说,方玉环是被姜妃欺骗致死,临死前还拜托姜妃务必要扳倒褒姒,替自己报血海深仇
阿喜听了以后,觉得一肚子不是滋味,正要回蒹葭宫,却意外发现,甬道边的小径上,都有宫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说立太子的事。
“重华天已经大亮,为何不叫醒本宫”辰时时分,秋云轩愁云惨淡,姜妃打开帷幕,漫无目的地向着寝宫外面大呼小叫,却久久没有回应,忽然,一名小宫女悲悲戚戚地步上前来,向姜妃欠身道:“启禀娘娘,重华姑姑已经不在了”
“是呀,本宫怎么忘了,重华已经以身殉主了这么多年,都是她陪着本宫”姜妃一想起重华身死牢房,顿时捂住了胸口,她声嘶力竭地呼喊道:“褒姒,你这个贱婢,本宫必然要你血债血偿”
“娘娘,您息怒,现在生气,确实有害无利,而且奴婢得知,昨日程荣大人秘密建议王上,立宋王慧恩为太子,并卸去鲁王殿下的兵权,娘娘,眼下是大祸临头,还请娘娘自重”这时,宫女丛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你是谁是谁在说话”惊愕不已的姜妃恐惧地扫视着每一个宫女,厉声问道。
“娘娘,是奴婢”这时,一名身材袅娜,云鬓乌黑,面容姣好的宫人满面春风地步了出来,向着姜妃欠身道。
姜妃眼明手快,迅速认出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她冲着其余的宫人一使眼色,让她们立即下去,只留那个说话的宫女听候使唤,宫女们赶紧答应一声,便纷纷退下。
“好了,芸娘,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本宫的秋云轩如今京城里捉拿西戎奸细的风声正紧,你就不怕死吗”姜妃见别人都已去远,赶紧盯着那个宫女,神色惊愕地问道。
“姜妃娘娘,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铤而走险,来到镐京的目的”原来这个怪异的宫人,就是西戎元帅伯丁的夫人芸娘,她双目含笑地注视着姜妃,狡狯地反问道。
“你总不会要本宫配合你们西戎,卖国求荣吧”姜妃沉下了脸。
“当然不是,非但不是,还是一件大好事”芸娘妖艳一笑道。
“好事你们西戎人对我们大周有什么好事”姜妃没好气道。
“错了,姜妃娘娘,您别忘了,当年本夫人也曾当过大周朝天子的芸妃,是地地道道的大周人,所以我们西戎元帅对于你们大周,鲁王殿下,只有好意,没有恶意,怎么你不想听听条件吗”芸娘诡异地一笑。
“鲁王这件事跟鲁王有何关联”姜妃奇怪起来。
芸娘忽然收起笑容,变得一脸严肃,开始正气凛然地说道:“其实我们西戎跟大周,本来就是兄弟之国,但是如今,大周天子宠幸妖后,任用奸臣,奢侈腐朽,把中原的花花江山搞得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可是,那个昏君还是不知反省,竟然年年向我西戎发起战争,搞得死尸遍地,天下大乱,我们西戎狼主知道,鲁王贤明,素有明君之风,是继承天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不过没想到,妖后凶恶,竟然勾结奸臣谋害鲁王,要另立太子,实在是天怒人怨,所以我们狼主愿意替天行道,帮助鲁王清君侧,灭奸贼,重建大周,登基称帝,与我西戎永远和好”
“喔真有这么好的事吗”姜妃似信非信地冷笑一声。
“当然千真万确,姜妃娘娘,你难道不知道吗改革派的程荣等人已经暗中怂恿明贡立宋王为太子,娘娘要是再不动手,必然后悔莫及,还有,我们的敌人都是褒姒,共同对敌,岂不是顺理成章”芸娘巧舌如簧,极力劝说道。
“好,芸娘,本宫就信你一回,你说,本宫应当如何去做”姜妃思索再三,点头同意道。
“其实,娘娘不必着急,这步棋,才刚刚开始,不过若是与我西戎联合,我保证,不超过三年,鲁王必然继承大周皇位”芸娘口若悬河道。
“如今宋王就要被立太子了,阻止宋王,乃是当务之急,芸娘,你说,本宫应该如何行事”姜妃苦笑着目视芸娘道。
“这个好办,娘娘可以派人出去四下散布谣言,就说星辰祥瑞,预测皇后当年会怀上真命天子,明贡宠爱褒姒,必然动心,不肯立即立宋王为太子,然后我们想办法,一面让褒姒假怀孕,一面找人制造一些宋王的黑材料,诽谤宋王的人格,让他没有资格再继承太子之位,一旦时机成熟,我西戎2狼主便可公开出来支持鲁王继位,到时候两国都对鲁王俯首帖耳,鲁王登基,岂不是水到渠成”芸娘狡狯诡笑道。
“说的好,芸娘,这样,从今日开始,你就改名叫明珠,你们西戎的易容术天下第一,本宫希望你在事成之前,做的滴水不漏”姜妃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翌日,水龙书人殿,群臣早朝,程荣和宋岩、褒尚等人商量妥当,正准备联名上奏,保宋王慧恩成为太子,忽然阁臣陆凯跳出了群臣行列,喜滋滋地跪在明贡的面前,高举朝笏,山呼万岁道:“王上万岁,王上大喜,据太史公夜观天象,不超过一年,皇后娘娘必有龙子诞下,真是我大周之福呀”
一时间,群臣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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