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西哥的路上 第31章 设计系宿舍PARTY

    刘一毛是我们宿舍公证的**大师。这一天晚上，他在宿舍卫生间里又完成了一次美妙绝伦的**之后，叼着烟哼着发了霉的陕北民歌到各个宿舍联谊去了。

    身为副班长的烟囱将电话打到宿舍里来，她报出一串的人名，让我负责传达写入党申请的公告。我说我就算了吧，烟囱阴阳怪气地说，越是你这样的落后分子越得积极申请，党会教育你成为一个好同志的。刚挂了电话，刘一毛急匆匆地跑进来，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播过来。

    小灿，哥们儿！

    说。

    喝酒去，设计系那帮人在宿舍里party呢。

    我和他们不熟。

    走吧，一哥们儿特想认识你，你听说过“我在夜里忍不住**”吗？陈莫非以前是这个乐队的鼓手。你俩绝对惺惺相惜。

    陈莫非和王浩长的很像，这是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如果不考虑现实因素，我一定会认为王浩弃医从画，改头换面进入了美院，只是我知道，王浩高中毕业之后，在他爸爸雄厚的糖衣炮弹的支持下，一路高歌挺进了医学院，从此，成了白衣男天使。曲佳考进南方的一所艺术学院，学习钢琴调律。赵蕾下落不明，传闻此女子已经悄悄出国，成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份子。至于她学习什么专业，因为当事人没有越洋传达，我们不好随便猜测。

    我和陈莫非畅聊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情境，觥筹交错之间大家都醉了。刘一毛提议我们合奏一曲，于是我俩双吉他弹唱了一曲加州旅馆。说实在的，某个瞬间，我又感受到了高中时代。

    哲学老师纯正的陕北口音熏得我昏昏欲睡，我趴在大教室的后面，身边的情侣悉悉索索做着少儿不宜的小动作，我强打着精神扫了他们一眼，那女孩一点不介意外来目光的注视，她还对着我笑，接着我睡着了。在梦里我看到王浩在使劲地推我，他说，小灿，小灿，咱们去喝酒吧！我问他曲佳呢？赵蕾呢？骡子呢？他们那些人呢？他说他们都在根据地等着你呢！你快醒醒。于是我就决定不睡了，抬起头困意盎然地盯着王浩，视线逐渐清晰，才发现刚刚只是个梦，王浩变成了陈莫非。

    我们坐车去了粉巷，夜色还未落幕，干净的石板路上显得有些幽静，我们走进一家酒吧，在舒缓的乡村音乐里，一眼便看到了刘一毛，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剪影般的女孩，他的手脚并用显得很是冲动，此过程中眉飞色舞，张牙舞爪，还不时的扯扯前襟，待我们走近，果不其然，他正在朗诵米肖的诗歌。

    ——我们未曾在沉默中认出自己，在呐喊声中也未曾，在洞窟中，在异乡人的手势中。

    ——旷野依旧无动于衷，太阳也不曾在意。

    我们的突然出现，刘一毛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不满：你们也太快了吧！这才几点啊！你俩再出去转转！

    你好，我叫王小灿，这位是陈莫非，他没吓着你吧！实在不好意思，一般我们不放他出来，莫非，链子拿来了吗？拴上他。

    没问题。

    女孩乐了，在幽暗的灯光里美丽的面容袒露无余，她主动伸出手来，自报了姓名。陈莫非比我快了一步，提前把女孩的手攥在自己手里。

    楚楚，一听就是你，楚楚动人。你是干嘛的？个子这么高。

    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当然，别人坐着脑袋和身体的比例是一比五，你是一比七。

    刘一毛看不下去了，他对陈莫非鸠占鹊巢的行径十分气愤，喜剧动作一样分开了两人的手，然后落落大方地斥责陈莫非，一点儿自觉性没有！——楚楚是咱们校服表系花。对了，你说的姐们儿怎么还没来？

    楚楚瞅了瞅手表，说着，也快来了吧！约好的。话没说完，她的表情就一下绽放了，堪比迅雷不及，在我们的一阵诧异中，楚楚站起来拉住一个女孩的手向我们介绍：可可，我们班的，我最好的姐们儿。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可可终于出现在我们的生活舞台里，她坐下来点上一棵烟，脸上带着漠然劲儿，神情孤傲。我悄悄地跟陈莫非说，记得我跟你提的赵蕾吗？一个臭德行。

    你俩嘀咕什么呢？

    这个冷艳的妞突然发话，我盯着她，忍不住的想笑。那敢情你玩来玩去还是一伙人！陈莫非趴我耳边说。

    嘀咕的内容是你真漂亮！刘一毛见缝插针，却迎来可可的白眼，我问他俩关你什么事！

    此言差矣！我们仨心有灵犀，我们关系不一般。

    你们是gay？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确实是这么怀疑的。我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三个大男人顺势拥抱在一起，还露出向日葵般的笑脸：你真聪明。

    翌日待我酒醒之后，脑子里有两个疑惑，我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刘一毛依旧沉浸在沉厚的睡眠里，也许他正在做梦，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睡态依旧。窗外微风袭来，窗帘在阳光的陪衬下轻轻晃动，外面的槐树枝叶茂密，最简单的一个清晨，宿舍区安静地犹如一片坟地。

    昨天我们为什么在一起喝酒？我们谈过了什么？另一个疑问是我的钱包哪里去了？我从床上跳下来，翻遍书桌的每个角落，一无所得之后我又爬上床去，希冀找到答案。在耐心一点点丧失之后，我拍醒了隔床的刘一毛，刘一毛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对我的问话表现出毫不知情的神情，接着他说，昨天不是你结账啊！楚楚的朋友买的单，你再找找。说完，他把腿搭在墙壁上又睡了过去。

    刘一毛在餐厅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还冥思苦想着，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灵感迸现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不过马上又长长了泄了下来，像只早泄的公牛。陈莫非灵光一现，在我腿上使劲拍了一下，你给出租车司机做贡献了，哥们儿，绝对的。这个“绝对的”让我突然想起了赵昂，赵昂应该和我一样，此时此刻正坐在学校的食堂里吃着大碗的烩面——他去的城市盛产烩面，沁出一脑门的汗，只是他不像我一样困惑着，我丢掉了身份证，学生证，借书证和银行卡，另外还有一张女孩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