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提前来到,冬天提前结束,我走在校园里,阳光明媚,仿佛切身体会了一次悲痛事件,有一刻当我盯着即将吐绿的树干,湛蓝的天空,操场上无忧无虑的青年,内心莫名地萌生出对未来生活的信心,这种信心带着新鲜的自由,如果是刘一毛,极有可能会有感而发创作诗歌,我不会写诗,我只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她打乱了我的思绪,用着久别重逢的笑脸对我说,王小灿,情绪不高啊!说完,她神神叨叨地掐指算来,算出来了,命相里说你犯小人忌。我点点头,算是顺从了她的小把戏,于是她对我说,那你请我吃肯德基吧!
五月,伴着春风送爽万物复苏,各地美术学院的领导干部接连到来,学校里派出服表系的女生支撑门面,这些漂亮高挑的女孩花枝招展地在众位领导的工作会议上沏茶倒水,忙的不亦悦乎,领导的会开得赏心悦目,女孩的屁股更是风情万种万象包罗。在中国大会小会接连不断的时代格局中,学校做东主持的这次活动圆满成功,茶水没少喝,厕所没少上,香烟袅袅醉意浓浓,战场挪到酒店之后,各位领导发扬风格,为了不麻烦酒店,自携了服务员,可可便是其中一员。
当她气急败坏地冲进我的房间,我正立在板凳上端着色盘画着巨幅头像,她盯着画面先是短暂的平缓气息:画得这是什么啊?不等我回答便又重新怒气贲张,好像加了次油换了罐汽,她趴到我的床上,从身下掏出一本硬皮画册扔到一边。你这是怎么了?我回头略示安慰,谁惹你了?她坐起来,双眼阴沉地盯着我,似乎我就是那不知好歹的罪魁祸首,你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
不是去陪客了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本身我就够委屈的了。
哎呦!我走下凳子,放下调色盘,至于吗你!跟你开个玩笑。别难过了,我拍着她的头,哥们儿一会捡个板砖,你看哪个孙子不顺眼我替你敲他。
给你个胆儿,你敢敲学校领导吗?
板砖之下一视同仁,我管他大爷是谁呢!他大爷总不会是我吧?
我操,你倒爱占便宜。你说学校混蛋不混蛋。
混蛋,绝对混蛋。
我还没说完呢!我们交着学费我们是花瓶吗?
花瓶是褒义词,漂亮的意思。
好吧,即使是花瓶,我们是学校免费的花瓶吗?那感觉就好像我们是出来卖的似的,竟然还有几个老不死的色迷迷地评点我们的身材,他们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的女儿?
他们没**,不,他们没女儿。
王小灿,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吗?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啊!
可可的突然动情也让我立即心酸起来,我坐下来,贡献出并不强壮的胸膛让其依靠,我寻觅着一些柔软的词语,虽然愤怒也动荡在我的体内,可是这个时候我能做什么呢?在特定的社会特定的弱肉强食的自然分配里,怒吼显然过于单薄,一如摇滚乐,那一阵阵的撕心裂肺之后,生活依旧不能更改。事实上,许多时候我都有着上路的冲动,抛却一切藩篱的约束,在某个静谧的晨雾弥漫的凌晨独自上路。
生活不应该是这幅模样,而恰恰又是这样,一切看似都无法改变。当我忧伤的时候,当我感觉到屈辱的时刻,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繁星,月色如水,我会走进另一个世界里面,田野郊外,森林荒山,夕阳西下,我背着行囊行走在路上,无拘无束的体会着大自然赐予的美妙绝伦。生活不应该只是这样,我心里无数次这样想着,也许我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搏击去挣脱,把一切被教化的生活规则弃之脑后。我们这些所谓的高级动物,在物质世界中迷失的物种,在歌曲里的乌托邦里一遍遍重温着那句唱腔:幸福在哪里?
好了,我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拒绝,他们如果敢对你怎样,我为你拼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抬起头来仿佛在辨别我表情上的真伪,她的脸距离我如此之近,呼吸扑在我的脸上化作一股股的微风,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难为情起来。你觉得我不真诚?她点了点头,冰凉的鼻尖在我的皮肤上划过一道痕迹。
咱俩是哥们儿,哥们儿就应该互相帮助,小学课本里就学到了。
那你干嘛摸我屁股?
我急忙把手从她的背后拿开并迅速站起来,听到从她那里发出的酣畅淋漓的笑声,可可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令我非常懊恼,假如不是她突然引出这句话,我几乎被自己的宽大胸怀所感动,一个人能被自己的言行感动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不是一个坏人,更甚一步,应该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绝对是具备领导才能的绩优股。
基于气愤,我狠狠地批评了她:什么意思啊你?我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么?我就是想摸女孩的屁股我至于偷偷摸摸突然袭击吗?我又不是年老色衰没有人爱,我又没有一官半职以权谋私,你太侮辱我了,我有金牙吗?我有宝马吗?我又不是大款,我是艺术家。对不起,好像艺术家搁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王小灿啊!我是你哥们儿啊!哥们儿摸哥们儿成何体统?
你这话怎么让我觉得**呢!
那我重新开始,是吧!啊,生活,生活如此肮脏,而我们是如此纯洁,保护女同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不记得吗?抗日战争时期,我们的女同志抛头颅洒热血,抗争出来的世界难道就是让国产男人再度蹂躏她们吗?我代表咱们伟大的女性同胞对他们说,绝不!
可可忘掉了烦恼,鼓起掌来,嘿,真没发现,你能说相声去了。
相声哪能这么慷慨激扬?我的偶像是鲁迅先生。
那你能当作家,而且是牛逼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