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镜 第六章漩涡

    测试广告1第九个艺术志愿者。伏魔府 m.fumofu.com

    生活里面没有城堡，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快乐的生活，是你的意识让自己变得沉重步履艰难。不要去管什么社会的看法，你不是为别人的评价活着，你不是一定要得到周围人的赞赏，你活着是为了自己。这个沉重的现实都是成年人无法渲泻的职场压力造成的，空气里面仿佛只有他们的过度疲劳，工作有那么重要吗？如果工作没有丝毫的快乐，每天只是在枯燥麻木之中消耗生命，那就是把自己变成一台挣钱的机器。看看大城市里面那些脚步匆匆没有表情的上班族，他们多么悲哀，从来都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每天都在为钞票打工，却忘记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只有那些聪明的人才不会这么愚笨，如果你不能洞彻生命的真谛，就会被无数城堡围困其中，每座城堡都会变成迷宫，你在痛苦的跋涉之中渐渐苍老。生命是什么？就是一滴被无限放大的＊液，没有任何意义，偶然出生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不需要对谁去负有责任。这座玻璃城堡很迷人，我在城堡里面可以欣赏璀璨的星空，也能够迎来美丽的日出，我将会尽情享受这段奇妙地生命之旅。

    这个时尚青年来自日本，打着耳钉，一头金色的黄发，向着媒体热情的挥舞着双手。然后，转身走进发光的巨型鸡蛋，他步履轻盈走进这座玻璃城堡。城堡之门缓缓关上。

    第十个艺术志愿者。

    我喜欢艺术，艺术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做梦的空间，可以展开无限丰富的联想，可以让自己进入一个童话王国。我曾经梦想自己成为一个艺术家，因为每个艺术家都是那么简单天真，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想让自己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在纯真的梦里面飞翔。长大以后，才发现人生充满失望，社会并不是如同我想象的那样公正，现实到处都是激烈的竞争，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在加倍的工作。我没有成为艺术家的天分，只能和大街上无数来来往往的普通人一样活得匆忙庸俗，每天都为了家庭辛苦地挣着微薄的工资。虽然我的人生很平凡，但是我的精神世界依然如同一面一尘不染的镜子，因为我还有梦想。这梦想就是对艺术的渴望，艺术就是我生命里面一座温暖的城堡，我喜欢逃到这座城堡里面来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无论工作多么沉重，每天我都会抽出一些时间进入这座城堡，与艺术紧紧拥抱。这个拥抱可以是一个人的时候短暂的幻想，也可以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偶尔的沉思，我的卧室摆满廉价的艺术复制品。我相信每个人都需要一座精神城堡，可以是一本书，一本画册，只有找到属于你的这座城堡，人生才不会孤独。虽然现实生活里面，我很清贫，没有在大城市生活的经历，也没有让无数人羡慕的职业，但是我很满足，因为我的精神世界非常富有。这座玻璃城堡，我在互联网上第一次看到就被深深吸引，我能成为城堡的主人充满自豪，进入城堡，仿佛我就会变成艺术家。我相信在城堡里面，我会感觉到艺术的呼吸带给我美妙的体验，玻璃城堡里面的生活就是我的艺术作品。

    这个来自加拿大的青年充满自信，就像是一位新锐艺术家正在面对媒体，他挥了挥手，进入发光的巨型鸡蛋。媒体的照相机闪光灯照亮他的背影，他缓缓走进这座玻璃城堡。

    第十一个艺术志愿者。

    这座玻璃城堡多么像是一艘外星人的太空飞船，进入城堡就是进入另一个世界，我好像就要成为太空漫游者一样兴奋。现实是那么枯燥单调，我们需要幻想来给沉闷的人生加一点糖，我们在幻想之中可以自由飞翔。人生的意义不仅仅是只有工作，还要有更丰富的生活，要学会发现我们的兴趣，让每一天都变得多姿多彩。我每天都会在互联网上进入交友网站，这个世界越来越精彩纷呈，我们却越来越害怕孤单，在互联网上我会遇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虽然从未见过面，却并不陌生，网络视频已经让我们彼此非常了解。这个时代很奇怪，你似乎每时每刻都离不开远在天涯海角的朋友，却不愿意去叩开邻居的房门送上一句问候，即使身边曾经熟悉的朋友却发现变得越来越陌生，两个人经常通电话却很少见面，就好像是网络视频里面隔着国界遥远对话的网友。我们每个人都变得非常忙碌，时间总是不够自己使用，总是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去做，父母总是被我们忘记很久，甚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电话回家。无论这个时代的脚步怎样匆匆走过，你是否发现只有自己的家才是最温暖的城堡，我们总是在城市街头浑浊的夜色里面流浪，有多少人已经忘记回家的路。

    这个来自墨西哥的中年女人向着媒体挥了挥手，她有些神情激动，稍作停顿转身走进发光的巨型鸡蛋。媒体的照相机正在疯狂地拍照，记录着普通人这个光芒四射的瞬间。

    第十二个艺术志愿者。

    城堡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只是很多人都在城堡外面徘徊找不到走进城堡的入口，但是每个人都在寻找，有的人一辈子过去还没有找到这座城堡的踪影。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孤独无依的漂泊，穿过漫漫黑夜总以为远方会有一座城堡，总以为城堡就是我们就要到达的终点。无论是居住在城市还是生活在乡村，走过许多岁月之后，你会突然发现什么都不属于你，所有的时光都被一直看不见的手无情地拿走，你在跋涉的中途终于疲倦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行走下去，想要返回，却蓦然看见自己的家园已经荡然无存，原来自己一直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们什么时候弄丢了自己的家？过去的一百年，我们将自己的家园渐渐粉碎在工业文明的废气里面，雾霾笼罩着天空，污染夺走了家乡的河流，就连记忆也不会留下，无数孩子从童年就开始踏上异乡的土地，父母将他们的根带向远方，将城市里面狭小的空间当做谎言里面的故乡。卡夫卡是第一个寻找城堡的人，他没有找到，他失望地死在忧郁之中。一百年以后，人们已经忘记城堡的存在，喜欢上尘土里面流浪的生活，他们不需要一座盛放心灵的城堡，只要拥有物质的空间就会满足肤浅的欢乐。可是没有灵魂的人，就会变成慾望的怪兽被贪婪喂养着，无论多少金钱都无法喂饱这头怪兽无限膨胀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人想起城堡，现在艺术家将这座玻璃城堡摆在我们面前，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奇迹。我进入这座城堡，就是走进自己的心灵花园，我会漫步在芳香围绕的小径找回从前失落的时光，原来世界一直很美好，只是我们的眼睛落满灰尘。

    这个来自意大利的中年人充满哲思的话语让艺术现场的媒体记者非常震惊，纷纷举起相机拍照，中年人对着媒体挥了挥手臂，转身进入发着亮光的巨型鸡蛋。中年人跨过城堡的门口，玻璃之门缓缓关上。

    第十三个艺术志愿者。

    你见过孩子的游戏吗？孩子总是喜欢在沙滩上堆积无数的城堡，城堡刚刚建成的时候，他们会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这些城堡就是孩子实现自己存在价值的方式，可是，城堡的存在总是很短暂，孩子会很快喜欢上别的游戏，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毁掉自己一手建造的城堡，然后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曾经拥有一座城堡。即使孩子依然喜欢沙滩上的城堡，却无法阻止海浪涌上沙滩，涨潮的海水会让沙滩一无所有。孩子的哭泣并不能够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孩子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悲伤，仿佛沙滩上从来没有一座城堡的出现。海水退去以后，孩子又会重新建造自己的城堡，又是充满欢乐信心十足，他们从来不去想这座城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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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沙滩上的城堡就是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充满无限可能，我们永远都无法预知将来，只有眼前的生活短暂拥有，我们应该学会孩子的智慧，尤其是在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

    这个来自西班牙的中年人向着媒体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发着光的巨型鸡蛋。他像是一个沙滩上顽皮的孩子，走进玻璃城堡，要在里面开始做梦，没有一个人会去打扰他的美丽时光。媒体记者的照相机闪光灯不断亮起来，记录下这个普通人光芒四射的瞬间。

    第十四个艺术志愿者。

    我是一个蓝领工人，以前从来没有时间上网，也不会对什么艺术感兴趣。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已经失业很长时间，总要找一点事情打发时间，我开始像年轻人一样泡在网络空间里面。能够出现在你们面前，很偶然，在网上看到招募志愿者的消息以后，我只是抱着买彩票的心态填了一份报名表，出乎意料竟然被组委会选中，我当做自己在享受一次不用花钱的旅游假期。艺术是什么？对我而言不重要，没有工作，没有面包，忍受饥饿的时候，任何一个艺术家都不会创作的灵感发生，他们也是需要吃饭才能活下来的普通人。我只是希望艺术家的作品能够表现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生存困境，他们正在经受金融危机带来的贫穷，没有工作他们的家庭将会失去欢乐的笑声，没有钱会让他们感觉到人生岌岌可危。深陷在失业泥潭的人看不到未来生活的希望，他们需要社会伸出援助之手，可是没有谁愿意去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不要谈什么城堡，还是关心一下你身边的现实，这个社会就是最伟大的一件艺术作品，我们不再需要只会玩弄技巧没有思想的艺术家。

    这个来自哥伦比亚的中年人仿佛是在发表一场演说，他的话音刚落，引起周围一片掌声。中年人看了媒体的记者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发着光的巨型鸡蛋。记者的照相机拍下这个中年人的背影，他的演说也许不能解决失业的困境，但是，他走进这座玻璃城堡就会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第十五个艺术志愿者。

    我是一名卡车司机，每天都是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奔驰，城市的加油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汽车旅馆是我落脚的地方，只有在睡梦里面，我才会放松下来，每天只有工作，我的人生非常乏味。回到家里面，老婆看到我的工资就会开心，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台只会挣钱的机器，没有自己的人生欢乐。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每天都是千篇一律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就连与老婆活塞运动的姿势都没有变化，我已经厌倦了熟悉的生活。可是，除了这份工作，我又能干什么？我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也没有别的技术，只有在这种乏味的生活里面一天天继续。我很少上网，也很少看报纸，几乎从来都不看电视，我没有什么爱好。在家里面，我常常感觉到孤独，没有人能够理解我，老婆在一家超市上班，儿子在读高中，很少回家。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的时候不多，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个时代太匆忙，我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喜欢从前那种缓慢的时光。我经常怀念过去，经常一个人在椅子里面发呆，也许，我已经开始衰老。我知道自己永远都追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却无法逃离，虽然我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个来自墨西哥的中年人向媒体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发着光的巨型鸡蛋。媒体记者的照相机拍下这个中年人的细微动作，这个普通人从未有过的精彩瞬间被照片定格。

    第十六个艺术志愿者。

    这世界上有无数座城堡，需要你去穿越，你要有足够的勇气，还要有强大的力量。贫穷，社会等级，犯罪，种族歧视，性别观念，每一个摆在你面前的问题都是一座城堡。穷人永远都不会有尊严，他们的孩子只能在城市边缘的贫民窟里面长大，从小就学会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温饱都无法解决的家庭没有能力让这些孩子接受教育。这些孩子的周围充满危险的犯罪分子，他们无辜的眼神里看到的是社会的黑暗，虽然那时候还不会明白他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这些孩子走在大街上看见富人乘坐的汽车擦肩而过，就像老鼠白天见到人影一样惊恐不安。贫富悬殊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宽就像是一道峡谷将社会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些依靠出卖体力普通工人十年的收入还不如白领社会特权人群一年的收入，有些人可以花钱如流水还不满足，有些人为了生存却要节衣缩食，这个不平等的社会就是今天这个世界的缩影。古老的宗教已经被科技的巨手挡在门外，虔诚的信徒已经成为垂暮的老人，年轻的一代人没有思想没有信念，只懂得尽情享乐眼前的时光。互联网最终将成为这个电子世界的主人，数字时代的匆匆过客都在赶赴金钱王国的盛宴，每个人都将生命当做一张永远都不会磨损的钞票，疯狂购买着慾望的烈酒，没有人看见酒杯空空烟消云散的时刻，欢宴永远都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

    这个来自印度的老人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对这个世界的怜悯，他对这个时代的同情，没有人能够理解。老人默默转过身走进闪着光的玻璃城堡，跨过门口以后，玻璃之门缓缓关上。

    第十七个艺术志愿者。

    城堡就是我的音乐，我喜欢陶醉在音乐的海洋里面，世界离我而去，现实消失的无影无踪。音乐会给你打开一扇神奇的门，会唤醒你那颗沉睡的心，你在优美的旋律之中会感觉到世界的心跳。我每天的生活都会与音乐相伴，我不喜欢像大多数人一样拥有一份固定的工作，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生命的轨迹。我依靠夜晚在酒吧的演出来换取生活费，每个白天，我都是自由人，我喜欢在城市街头漫无目的四处游荡。你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建立一座城堡，不然你的生命会无处安放，很多时候，我看着街头匆匆忙忙的人群神情冷漠穿梭在污浊的空气里面，他们以为工作就是生命的城堡，可是每天都在幻想着逃离工作。只有你喜欢，只有你独自面对灵魂的时候，才清楚这世界上属于你的城堡在哪里？我要给每个人打开我的城堡，这是一座快乐的城堡。

    这个来自瑞典的青年，从旅行背包里面取出一支萨克斯管，开始演奏。优美的旋律飘荡在空气之中，音符钻进周围每个人的耳朵，现实如一片轻扬的羽毛在广场上飞舞。青年陶醉在音乐的磁场里面，萨克斯管犹如一只漂亮的酒杯，盛满琥珀色的红酒妖冶迷人，音乐的河流四处流淌将浓浓的醉意泼向空里面，让周围的人忘记时光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上缓缓流过。媒体记者从不同角度拍摄着自己满意的照片，他们仿佛要让音乐凝固在空气之中，这个美好的时刻让无数双耳朵充满欢乐，如痴如醉的人在音符停止的那一刻恍然醒来，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安静。青年收起萨克斯管，转身走进发着亮光的玻璃城堡，他的身影跨过城堡之门，椭圆形的玻璃之门缓缓关闭。

    第十八个艺术志愿者。

    每个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只是你没有发现，只是你已经忘记，我们谁都离不开这座城堡，这就是你的身体。我们总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状态，却忘记身体的作用，就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城堡的存在。如果你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身体，就会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环形的世界里面，身体是最小的一个圆点，以你自己为中心会有无数的同心圆慢慢扩大，直到无限大的圆。身体是一座城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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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是一座城堡，城市是一座城堡，国家是一座城堡，地球是一座城堡，银河是一座城堡，宇宙是一座城堡。每一座城堡外面都有一座更大的城堡，我们的一生都是城堡里面寻找阳光的蝴蝶，在玻璃窗前面挥动着翅膀。爱是一座城堡，家庭是一座城堡，亲人是一座城堡，朋友是一座城堡，社会是一座城堡，思想是一座城堡，心是一座城堡。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来来往往穿梭在无数城堡里面，有的人从黑暗里醒来渴望发现城堡的秘密之门，我们不需要如此疲惫，我们的生命很简单。我们只是与城堡一起存在。

    这个来自埃及的中年人向着媒体记者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发着光的巨型鸡蛋。媒体记者的照相机闪光灯闪烁，纷纷举起相机拍照，就像是看见一座移动地金字塔。

    第十九个艺术志愿者。

    欲望就是一座城堡，这座城堡就像透明的肥皂泡在空中飞翔，我们不断地追逐，总以为美丽的肥皂泡会握在手中，可是手指还没有碰到肥皂泡的边缘，肥皂泡就已经破灭。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面都有一座坚固的城堡，用来关住一头野兽，如果野兽失去控制，我们就会滑向堕落的深渊，我们就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于是，开始学会给这头野兽穿上文明的外衣，套上光彩的道德枷锁，这样野兽就可以登上社会的舞台尽情表演，只有它的虚荣心被满足以后，才会忘记骨子里面原始的兽性。每个人的手里面都握着一把钥匙，可以随时打开城堡的门，放这头野兽出来，有的人将这头野兽当做自己的宠物，有的人将这头野兽看做自己的武器可以抵御生存丛林里面的危险，还有的人只是将野兽当做城堡里面无聊时光的娱乐。这是一头贪婪地野兽，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不会填饱野兽的胃口，野兽总是在寻找着新鲜刺激的食物，野兽总是要冲出城堡挣脱身体的束缚，这头野兽随时都可以伤害你。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与这头野兽和平相处，学会让这头野兽变得温顺驯服的技巧，既不会让这头野兽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也不会因为精力旺盛而无法控制。这头野兽身上残留着人类祖先的影子，只要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这头野兽的主人，你要牢牢抓紧套在野兽脖子上的锁链。这头野兽就是性。

    这个来自荷兰的中年人向着媒体记者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发着亮光的巨型鸡蛋。媒体记者的照相机拍摄下这个普通人精彩的瞬间，也许，他只是偶尔站在媒体的焦点前面，他的生活终究还是要回到从前的轨道里面，这个中年人跨过玻璃城堡的门。

    第二十个艺术志愿者。

    我们的生活早已经七零八碎，即使你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建造一座坚固的城堡。我们制造着无数不敢想象的奇迹，从来没有人能够预言未来，我们将人类世界变成一个随心所欲的魔方，不知道何时就会从头再来。工业革命以后的世界，每个国家都将技术看做未来生活的希望，高科技产品的层出不穷只是让人类的生命更拥挤，属于自己的时间更加少得可怜。今天的世界又向前迈出一大步，互联网的时代让每个国家的国境线悄悄消失，统治人民的不再是政府，不再是独裁的权利，而是全球一体化的浪潮带来的商品偶像，金钱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无数国家的年轻人早已经发生头脑革命。他们的观念里面已经没有家庭，没有传统社会的约束，只有社交网络，只有苹果手机，只有电脑游戏，每个人都生活在永远都很疯狂地虚幻世界。看一看我们现在生活的城市，每个人都是那么浮躁，那么焦急，没有人再有耐心等待，没有人可以静下心来去听另一个人倾诉自己的感情，每个人关心的只有自己。想一想互联网出现以前我们的生活，是多么安逸，时光的脚步会在你身边停下来，你可以奢侈地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我们的美好生活终究一去不返，这列时代的高速列车从每一个国家经过，会将人类带往何方，没有人知道。

    这个来自英国的老人语气里面充满感伤，他既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更看不到世界的希望。老人向着媒体记者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他转过身进入发着光的巨型鸡蛋。媒体记者的照相机记录下老人哀伤的身影，他就如同一个远去的时代，正在这个世界的视线里面渐渐消失。

    第二十一个艺术志愿者。

    我的国家就是一座城堡，每个人都在城堡里面过着相同的生活，他们从来都不去幻想外面的世界，因为没有人曾经见到这个国家以外的世界。我离开自己的国家已经七年，流亡岁月给了我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感悟，让我懂得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个世界。许多人都认为的真理，并不一定就是你的真理，只有你自己发现的真理才属于你。人的生活有两种样子，一种是在天空之中自由飞翔的苍鹰，不知道何时就会遇到狂风暴雨，也不知道哪一个猎人的枪口会将你击落，但是你会拥有一个精彩的世界。另一种是被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每天会有人来喂食，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明天，却要时时刻刻学会对主人献媚，如果不能给你的主人带来欢心，将是无处可逃的死亡。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选择自己的生活，只有一种生活适合你，当你找到这种属于自己的生活以后，你才会发现生命的意义。我喜欢这种漂泊世界的日子，每一座城市拥挤的人群里面都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生存哲学，活着的时光就是读懂这本你时时刻刻随身携带的哲学书。这座玻璃城堡就是未来世界的秘密入口，只有走进去以后，才会发现时光隧道神秘的力量将会改变所有的人。

    这个来自朝鲜的年轻人目光炯炯有神，向着媒体记者挥动着手臂，然后，转身走进发着光的巨型鸡蛋。媒体记者的镜头纷纷拍照，记录下这个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年轻人远去的背影。

    所有玻璃城堡的门全部关闭，德国艺术家费希特的大型装置作品《宇宙之蛋》通过媒体的传播平台，让全世界的艺术爱好者看到这个奇迹正在波茨坦广场发生。黑夜降临以后，每座城堡里面都有一盏绿色节能灯亮起来，像是漫天的星斗煜煜闪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志愿者在城堡里面进入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他们不知道这次行为艺术会给以后的人生带来哪些影响，他们只是在勇敢地向着自己过去的生命进行挑战，他们是未来世界的艺术实验品。费希特每天都会通过互联网的个人网站，来直播这件艺术作品的进程，他在考验每个人承受孤独的能力，如果离开人群，每个人的生命会变得怎样？能否找回我们记忆源头最初的时光。当一个人被抛进孤独的空间，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够预言，我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集体里面，我们已经失去自我很久，一旦在孤独的时光里面，你再次看见自我的影子，是恐惧，还是逃离。艺术家费希特不知道自己的作品会以什么方式结束，他只是看见了开始。

    第七天的时候，有三个艺术志愿者因为心理崩溃离开玻璃城堡。第十二天的时候，有五个艺术志愿者因为心理崩溃离开玻璃城堡。第十六天的时候，有九个艺术志愿者因为心理崩溃离开玻璃城堡。第十八天的时候，有三个艺术志愿者因为心理崩溃离开玻璃城堡。第二十天的时候，最后一个艺术志愿者发生心理崩溃被抬出玻璃城堡。第二十一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艺术家费希特看着波茨坦广场上空空荡荡的玻璃城堡，有些茫然。

    艺术家站在太阳底下，看见一个黑洞，正在将自己的身体吸进刺目耀眼的光的漩涡。

    （本章完）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