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陨落 第二章所谓专家
“我是拆开看看呢？还是拆开看看呢？还是先拆开随便看看看呢？”推着购物车采买礼物的我犹豫着，手中握着毕姥爷明令我绝对不能打开的信封，至于选择礼品的任务则完全交给了鼻子。
采购晚餐食料的主妇们八成是把我当成了精神创伤者都躲得远远的。该死的老家伙，要不是他最后提醒那么一句我本来没有想拆开看的念头，经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对信中内容燃起熊熊的好奇心来。所谓人性就是这么回事，旁人越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越是想知道，不是我在自我辩解，肯定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结果好奇心还是败给了老家伙的警告，为了我的工作前途我强压下好奇心把信封收进怀中，现在好工作可不好找，因为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实在不值。
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收银台前了，这时我才发现买上满满一车五香肉食会在结账时遭遇怎样的尴尬。
“您确定要结账吗？”收银员讶异地看看我，随着战后重建的顺利进行对物资紧张的情况已经大大缓解，囤积禁令也已经解除，一下子买这么多食物的人除了心不在焉的我之外不会有旁人。
“这个……”
我该怎么解释？自己在想事情顺手就把东西扔进去了，也没看看到底拿了多少？
“你看那个人……”
“还是警察嘞！”
“这得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在我身后排队的家庭主妇们充分发挥出她们的特长，微小的议论声顺着空气飘进我的耳根，她们是掩着嘴说的，偏偏又能让被议论的人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不得不说这也是门技术活。
老子不是吃货！我不由得在心中大声申辩，要知道我为了维持体能每天都坚持锻炼和健康饮食……额，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怎么解决眼前的窘境才是该考虑的事情。
“客人？”收银员见我发愣，又问了一声。
绝对不能丢这个人，今天认栽了！
“啊，不行吗？你这儿还嫌顾客买的东西多？”我舔着老脸强道。
“没有没有，我这就给您结账。”
我这兵痞般的口气大概是把收银员吓着了，她像只受惊的猫般小声嘟囔着开始给满车的肉食装袋。划价用了足足五分钟，就在后面的家庭主妇从我的真实身份猜测到我爷爷的生平时最后一包五香肘子终于被装进了袋子里。
地狱般的五分钟啊！
“一共是两千九百三十六块五……”收银员递过长长的购物单。
我#￥￥@#@￥！就算战后钱不值钱但这也太贵了吧，快抵上我半个月的工钱了！听到这个价钱我差点蹦起来和收银员理论，不过转头看看那堆成小山的肉食我又不好意思了，这些东西够我吃上一季度，单就价格来说还很实惠，莫非我无意中拿的是打过折的？
“给！”我咬着牙从钱包里掏出三张千元大钞递过去，幸亏前两天刚发过薪水才没在掏钱的当口丢人现眼。
“谢谢惠顾！”这八成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诚心的客套话了，我一个人起码顶后面两排大妈的营业额。
接下来的问题是……我怎么把这些肉食搬走？
——大半个小时后——
“劳您费心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这包您留着吃？”我对满脸愤懑的出租车司机点头哈腰奉上一包五香肘子，反正都是送人，多一包少一包那个大人物也不知道。
“这还差不多！”司机没好脸儿地接过肘子，车子一溜烟走了。
我挺对不住人家司机的，满满一后备箱的肉食搞得车上全是五香味，不知道还以为是肉食店送货的车呐。
“恩，接下来终于要面对那位大人物了，一定要好好说服人家，可别让这半个月的工钱打水漂了！”我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拎起地上的大包小裹向信上的地址走过去。
出乎意料的，那地址不是豪宅大院也不是什么公司事务所之类，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区住宅，十二楼。
“叮！”电梯门打开，不算整洁的楼道，堆着些纸盒垃圾之类的杂物，和我住的地方差不了许多，我有点失望。
我按下门铃，半天没个反应，又按了一遍还是没反应，最后只好用原始的叫门手段——敲。
“梆梆梆！”
“谁？”门上的小窗打开，露出一双灵动若水的眼睛，根据我多年相人之术的修炼判断这是位芳华正茂的豆蔻少女。
“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干脆放下手上东西把局长的介绍信递进小窗里。
“哗啦！”纸张展开的声音，听来那少女在拆信阅读。
“毕安介绍的人么？进来吧，如果你按过门铃我道歉，我家门铃坏了。”门锁打开，少女冲我摆摆手算是礼让。
哎呦喂，果然是大人物啊！连这家的孩子都能直呼我们老局长大名，这辈分得多高？我好奇地抬眼仔细打量那位少女，然后我愣住了。
少女似乎是中西混血儿，有着典型的精致东方面庞与娇小却一头灿烂的金白色长发，还有西方少女吸人眼球的前凸后翘好身材，可说是荟萃东西方人优点于一身。大战前有一段外交蜜月期很多外国人在中国定居生子，混血儿不算罕见，可惜在大战中因为有敌国血统的原因他们遭到了相当残酷的民间迫害，这股恶潮直到战后依然没有消退。混血本就多出帅哥美女，这位少女的外貌水准在我印象中更是能与漫画游戏中的虚拟角色匹敌，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尤其是那双翡翠色的灵动眼睛，用心去注视仿佛就是在面对一行山涧溪流，让人发自身心地感受到闲适和愉快。
但是，让我愣住的不是面前的青春少女，而是她身后的房间。
乱！非常的乱！乱到了极致！几乎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灰突突几年没有刷过的墙壁和它魅力四射的主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掉漆严重的松木地板上散乱着看不清楚原貌的纺织品、生活垃圾、陶瓷器、金属物……等等！我刚才好像看见地板缝里面有颗九毫米子弹？！
“怎么了？屋子有点乱而已。”少女满不在乎道。
这哪是“有点”啊？姑娘你太谦虚了！我的公寓是公认的猪窝，和你家比简直就像刚建好的清水房一样干净。
“哦，好……”当然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我只好拎着大包小裹的肉食踮脚走进房间，生怕绊到什么东西。
屋子是标准的两居室，客厅里可以看到另外两个房间，一间是同样乱糟糟的卧室，另外一间则堆满了大件器物应该是类似工作间的地方。少女穿过垃圾场一样的客厅直接把我带进卧室里自顾自地坐在散乱着贴身衣物的床上，看得我直皱眉头。
“自己找地方坐吧。”少女冲我点点头。
“额，我坐哪啊？”我用视线扫射屋子努力寻找一个可以让我安坐的地方，这屋子里面什么都有惟独缺少的就是日常生活必备的家具，卧室里除了少女坐下的那张床之外居然连张多余凳子都没有。
“随你的便，如果想要椅子工作间有，你可以自己去拿。”少女指指后面那个房间。
“不、不用了。”且不说这里到工作间的路有多么崎岖，就算是搬来了椅子也找不到稳当放下的地方。
将手中东西堆在一块相对安稳的地方，我扒开几块挡路的疑似陶制品坐下去，忽然感觉屁股底下软软的，我低头看去，半截**花边出现在视野里。
恩……貌似我坐上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少女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当我尴尬地回转过头想解释一下目前状况时发现她根本没在看我，而是满脸猪哥相地死盯着我身边不远的肉食堆。
这姑娘大概是还没吃晚饭……或者连午饭也没吃？我努力地对自己解释着。
“那个……请问你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开口试图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啊，啊？”少女很可爱地呆了一下，很可恨地没听我说话。
“我说，你们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火大，就算是来头大也要有起码的待客礼仪吧。
“大人？什么大人？这就我一个人住。”少女奇怪道。
“那局长让我找的专家……”心头顿时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啊，毕安让你找的人就是我，我就是他说的专家。”少女冲我嫣然一笑，我却完全没有欣赏她美貌的心情。
毕姥爷，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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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所谓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