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选择,和平或者死亡。每个人都有着宝贵的一次机会,但是仍旧有大多数人选择第一个,因为选择第二个意味着人生的结束,尊严失去的他们又怎么能勇敢地面对死亡呢?
安梓橙是一个例外,他什么都没选,他创造了第三个选项,癫狂随意。至今为止他都恪守着这一选项,他是个圆滑的两面派,在强势的女人面前他就像一个悲哀的懦夫。但是他仍旧有着致命的勇气去摧毁站在自己面前试图阻拦自己的人和事。
他面无表情,冰冷的气质致使没有一个女人敢随意靠近他。这也使他的工作变得方便许多。派送的酒水变得越来越多,他今天业绩也如同潮水般疯长,相信他今天可以拿到不错的报酬,这使安梓橙在心中默默地笑了几声。
服务生不许和女客人谈话,不许在店里捣乱,这是唯一的两条规则,而现在安梓橙简直是把两条规则融入了他的骨髓,每一个试图上前搭讪的女人都被他闭口不言的冰冷和人批娃娃般的恐怖感逼退下去。久而久之,安梓橙的身边就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的空地。
又再次派送了一支昂贵的拉菲,安梓橙在转身之后迅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将盘子放回原处,决定躲到那个地方休息一下。虽然这个地方是合法的,但是这个地方发出的噪音太大了,所以这栋建筑采用了强效的隔音材料,从外面一点都听不见里面劲爆的音乐。但是这种材料极其不透风,尽管楼里开着换气的空调,仍旧感觉很是闷热。
这里的制度还是蛮宽松的,员工在疲劳时可以自由休息,而现在安梓橙决定这么做。现在是晚上11点50分,夜已深,建筑物内依旧是群魔乱舞。
“安梓橙!安梓橙!快去,把这只最后的香槟送到顶楼的一号套间,过后你就可以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了。”在去休息的路上,安梓橙又看到了那个先前叫自己换衣服的主管,此时的他手里托着一瓶血红色的酒水。神色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在看到疑惑的安梓橙之后双眼一亮,急匆匆地走过来,将那瓶酒强硬的塞到安梓橙手里,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后,似乎是觉察到自己多说了什么,他猛地一拍安梓橙的后背,让他不由自主的踉跄一下向前走去,口中大声吼叫。“快快快,我的小伙子,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客人等急了,拿出你的精神头。”
恭敬地托着那瓶酒,安梓橙微笑着遵从。坐上电梯,他的高度开始飞速爬升。
叮的一声,电梯到站。微笑着的他慢慢的走向那一间房间。这一层是专门为了那种财大气粗的富人设计的,整层楼只有那一间房间,客人想在里面干什么都行。而这么巨大的房间出入口竟然是一个钢铁的防盗门。门框斑驳而布满锈迹,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这是安梓橙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以前他的等级根本不够。在这个建筑之中依旧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安梓橙轻轻的敲击了两下防盗门,发出了两声脆响。许久,里面根本没有声音传来,就像是里面的人都死了。那寂静深远的走廊无限回放着两声脆响,平添了一些恐惧感。安梓橙微微叹气,随机便不再敲门,用力拧一下门把手将门自己打开来。有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客人在里面搞的飞起的时候根本无法顾及外面,所以这时服务生往往都会推门而入。
恍若漆黑的极渊在面前真切地展开漆黑色的气息混杂着未知的猩红肆无忌惮的探索而出,冷风倒灌的瞬间他们便将爪牙伸向外面的世界。走廊的灯光若隐若现,安梓橙苍白明媚的脸庞面无表情,黑与白的交接在他身上悚然的体现。漆黑色的双瞳如同镜子反射出世间万物......他托着那只血红色的酒水,踏过门槛,晃若无人的踩入这个世界。
屋内被一种血红色的雾气包裹,闻起来就象是血液。安梓橙站在了满是液体的地板上,随意走动之间便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她们粘稠而鲜艳,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之中让他们气化,地板上的那部分显得暗淡粘稠,而剩余的蒸发进空气。形成了奇异的景象。
地上的液体是血液,并不是一个人的血液,地面上的血液已经蔓延过了安梓橙的脚背,一个人的血液根本不可能如此多。这只能说明这个间房间里面有很多人。
曾经有很多人,现在他们死了。他们的少许人体器官漂浮在粘稠的血色溪流之中。一个眼球静静地漂浮在安梓橙的脚边,布满血丝的瞳孔中心写满着恐惧。唯有人间地狱才能勉为其难地形容这样的恐怖景象。
安梓橙本该害怕,但是他没有,他面无表情的慢慢向房间内走去。手中的血色香槟与地上的液体交相辉映,折射出美丽的血光,让四周变得迷蒙。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亲自用尺子量过,每一步的间距都不差丝毫。他现在就像是一台机器。
“呵呵呵呵.....”房间内部传来恐怖的冷笑声,伴随着的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音。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场景。
“客人,您点的香槟到了,请问需要我给您送过去吗?”安梓橙平静的踏过一具残破的尸体。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恭敬地开口问道。声线平静地就象是机器人的说话声,没有丝毫的起伏。大约是这一点让里面的客人觉得有趣吧,里面的冷笑逐渐变得清晰,逐渐变成狂笑。安梓橙静静的听着,而在某个瞬间,笑声顿时止住。一个妩媚妖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安梓橙的耳朵里。“送进来吧。”
安静地打开一道内门,安梓橙远远地看到了一张大床,这张床用黑色的丝线制成,一个高挑丰满的身影正低伏着身子,脑袋在床间上下起伏。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房间中显得尤为清晰。
“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将那只香槟放在了一边的床头,安梓橙安静地打量着隔得很近的极品女人。没有说什么。
女人将头伏在床间并不是在干什么暧昧的事情,在她的嘴下,是一具尸体,从脖子以下到胸膛的部分血肉模糊,清晰可见的白色骨头暴露在空气之中。那张还算帅气的脸上布满了一样的恐慌和剧痛。这样的表情也可以在旁边的几具尸体上看到。
女人吃掉了他,这张床原本并不是黑色只是被血液染黑,扑鼻的血腥散布在空气中。
安梓橙平静地看着那张恐慌的脸。面无表情。他认得他,是这里的男公关之一,双方算是点头之交,昨天还看到他生龙活虎今天却惨死在这里。
他们选择了和平,同时也体会到了死亡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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