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长安 第62章秋繁失控

    这小鬼机灵，敢情真心不是盼着本姑娘回来的，而是因为见不到她的“大哥哥”楚昶啊？看来楚昶真心是老少通杀啊，希望别是男女通杀就好，这样我怎么应付得过来？防不胜防啊，要好好小心了呀。不过楚昶回来巩都的次数都很少，更何况于回来这七王府，他主要的时间花费都在定州的漱冥宫了。不过你这丫头又如何会知道呢？心内哂然一笑的同时，只听门“吱啦”一声开了。

    我朝门口望去，是许久不曾相见的九畹。“九畹！”我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她的方向快步走去，一把抱住了她，“九畹，这段时间内，我都有想你。还好吗，最近？”“我也是，只不过没有办法找到你——”她眼中充满担心，有些说不下去。“没事，那段时间我是在养伤呢。没受苦也很安全，倒是我让你们大家为我担心了。”我劝慰道。心中有些自责，那段时间由于顾虑着顾洵的感受，所以也没想向他提出寄信往七王府的事情。

    “现在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吗？”我俏皮地一转身，“别再为这事儿介怀了。”“但你真的瘦了好多。”她默默地看着我说道。啊，原来一个人瘦了会这么明显？每一个见到我的人好像都问起。“毕竟我生病了一场，自然人就瘦了，不是吃住的问题。而且你不觉得，我整个人瘦了以后更漂亮了吗？”好吧我承认我的心情愉悦了好多后，连话都变得好，现，代。不再像以前刻意端着了。

    “你还真是，”她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比以前更能侃。嗯，更活泼了。”看她的表情我也是心情大好，其实或许她想说的是“恬不知耻”吧无论之后怎样，至少今天我是欢脱的，等过了今天再考虑其他诸如面对宫中各色人等的事情吧。

    在用过晚膳后，我便起身决意和楚昶一同离开。毕竟明日他就要回去定州漱冥宫那边了，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舍的，又要好一段时间不能见了。但我一起身，便被南宫澈叫住了。“你留下，本王有好多话没有问你，”他神色淡然地朝桌子四周的秋繁等人示意后，便起身道，“你随本王来书房。”与此同时，我看见秋繁姐本来举着茶水的手猛地一抖，含着笑意的脸容也有些僵住了。而看向楚昶时，他的眼神虽然很柔和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的无奈，尔后他还是朝我点头示意让我跟着去。

    我有些挣扎，但看着南宫澈在夜幕中有些模糊的身影，还是咬了咬牙小跑跟了过去。在场的九畹和寂风面面相觑，不敢说什么。而秋繁紧紧咬着唇，面部表情已经很不自然。“秋繁，我送你回去。”楚昶走过去拍了拍忍住不安坐着的浅橙衣女子，平静道。“你就这么妥协忍让？”秋繁的情绪突然像是决堤的洪水爆发般，不大声却很有力地盯着楚昶道。她的眼中满是质询。“你想多了，杜若刚回来，澈兄想问她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接下来如何为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也是需要——”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秋繁怒气满满，倏地站起带着坚决的口吻道，“你认为如何我理解不了，也不想继续理解下去了。”“秋繁——”楚昶似乎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加重了语气，忙握住了她的手臂诚恳道，“你要的东西只要你肯努力去维护，便不会失去。我亦是，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杜若甚至是有这个念头。你要认真考虑，不能冲动行事，要顾念这么多年来澈兄的大局。”

    “哈，”秋繁甩开他的手臂，哂然一笑道，“说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只是你，楚昶，说不过只是为了大局的你，终究是为她失了心。”看着秋繁离去的背影，楚昶心中微澜，话是不错的。自己一开始接近杜若只是为了让她能死心塌地地服从大局，但逐渐接触下来，自己除却刻意为之外好像也对她多了一份不知名的情愫。

    当他醒悟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容忍她的离开。特别是通过这次若儿被顾洵带离出自己的生活不过一月，自己种种的不冷静和抓狂失态让他确定，自己已经对她动了真情。连澈兄也看出来了，没错，或许她便是自己的软肋吧。一开始要利用的棋子结果却成为了他的软肋，说来可笑，但自己竟然甘之如饴。甚至还想，或许有一个软肋也是一种幸福，说明了这世上有自己真心想要守护的人。

    “你们下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忙的了，不如回去休息。”等楚昶回过神来，发现了桌边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九畹和寂风，于是温和吩咐，“九畹，杜若她现在身体状况虚弱不如从前，拜托你悉心照顾了。特别是，在饮食和休息方面要多加注意和督促。”

    莫名恳切的语气不禁让九畹心中一梗，于是忙垂首道：“照顾姑娘本就是我的本分，宫主言重了。”可听过楚昶的话，在他身边一直默默的吟双心里却很是不舒服，眉毛也不自然地挑了挑。可这一切，却被细心观察的寂风看在了眼里。在楚昶离开后，寂风温温道：“九畹，我们一起走吧。”九畹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吗？”一路上寂风又蹦出了一句。“就算复杂，我们又能怎么办？”九畹淡漠地回应，“王爷和宫主如何，尤岂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九畹，就是刚刚，我发现吟双好像对此事有些不满。她的脾性我们是了解的，看着是与宫主一般温和，但其实脾气性情却不如宫主那般懂得收敛。所以我也就这么提醒你一下。”虽然九畹反应淡淡，但他依旧坚持不懈道。“你说吟双？”九畹蓦地停住了脚，“她对宫主有意我知道，但她有这个胆吗？虽说她是宫主极信任之人，但要是触动了他的底线，宫主岂会放过她？她既然能安然无恙在宫主身边服侍这么些年，便不会愚蠢至此。”

    “但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如果吟双豁出去了呢？”寂风似是忧虑叹道。“这话奇怪，你当本姑娘是摆设？”九畹自信地挑了挑眉，“只要她敢，我便不会顾往日情谊。现在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她，而是秋繁小姐，怕是小姐误会了才会说出刚才的狠话。”说到这里，她的眉头有些蹙起。

    “你才说我们插手不了，现在倒好，自己倒忧虑起来。”寂风努力地调侃气氛，“话说，你真的是很在乎关心杜姑娘。”“因为，我深深地感觉到，”临近到了杜若的住处，九畹朝着寂风的方向微微扬起头柔声道，“她是真心待我。”月光倾泻在九畹柔和的五官上，一种柔和的光辉笼罩着她，微微含笑的眉目让寂风情不自禁失了神。

    书房中。杜若和南宫澈面对面坐着，似乎在争论些什么。“为什么？”我有些气恼于刚才南宫澈的话，“才遍体鳞伤地从皇宫中出来，现在又让我跳进另一个火坑？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凭你这条命是本王救的！”南宫澈心中本就窝着火，自然也没有好声气。我顿时哑了声，这古代本来也就不讲究什么人权，好像被人救了就得一生听从他调遣一样，我不要这样的人生！

    “是，您的救命之恩杜若没齿难忘，但您大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让我为七王府效命。如果您担心隐蔽的问题，怕太后一党追查我，我不在府中住便好了。可以派我去定州漱冥宫，‘天高皇帝远’，太后她们难说会费这个心思来追查，又何必让我去那样的地方？而且我琴棋书画一概不通，去了只是累赘并起不到什么作用。”我连珠炮般一气儿说完。说来有些委屈，自己并不想待在青楼，更何况现在与楚昶好好的来这么一下真是叫人难以接受。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用意。”南宫澈平静了心绪，缓缓道，“你现在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所以在青楼这样鱼龙混杂之地，最容易隐藏自己。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身份。”虽然还是不情愿，但听他说了这许多，心里的怒气和不解也渐渐消弭了不少。

    “这是解除你身上‘诛心蛊’的丸药。”看我已经平复下来，他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暗色檀木盒并将其打开，拿出其中一颗递给我道，“只要你答应，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利用蛊毒控制你是否忠诚。这是我的诚意，就看你怎么想。”

    看着他手中捏着的深棕色丸药，我有些动心。毕竟这是他真正对我信任的第一步，而且我一旦服下，自己身上的定性炸弹也会成为过去。可，要是我因此妥协了，不就伤了楚昶的心吗？纵使安然度过漫长的余生，失了楚昶的心，又有何意义？况且我只是这时空的过客，不在乎是否活得长久更在乎的是此刻当下，是一份真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