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场面,套用侠客们的话来说,那叫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对于这等市侩小人,那向来都是力小的怕力大;力大的怕打的赢的;打的赢的却怕不怕死的。
而更为要紧的是不怕死的最怕遇上不要命的,这样针尖对麦芒确实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李诌祝还真豁出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今天还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尽,他们只是躲远了观看,等着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呢,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这些双手沾满了人民鲜血的刽子手,他们对于人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早该遭到天谴了。
人家一个好端端的漂亮女子,本本分分的开着茶馆,这是招谁还是惹谁了,至于受到他们的糟践么?这是什么世道啊,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但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欺男霸女的坏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此时,那些胸怀正义的有识之士们无不拍手称快。
李彪却天神般的守在了通往茶馆后台的门口,刚才他无意中伤害了诗儿,完全是想离间那两个狗腿子的同僚情。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初见成效,李彪的心里确实有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的嘴角流露出几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吧。
但是绝对不可以伤害到他的诗儿,不管他们如何争斗,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可要有了伤害诗儿的举止,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是他的底线,此番用计还就是为了诗儿呢。
李彪紧紧地守护后台,他也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但他同时也相信两条老狗不可能轻易就火拼起来,因为他也知道刘怞铭的为人,这次完全是仗着人多,可他自己却又处于不利局面,两败俱伤的事他还没做过呢,他也没这份胆量。
而自己当初拍着胸脯接下来保护诗儿的任务才是万里长城所走过的第一步呢,诗儿既然已经被贼惦记上了,往后的路子还长着呢。
他希望他们发生火拼,弄他个两败俱伤才好呢,但又不希望他们当街争斗,他怕伤及无辜,棍棒无眼,枪弹无情,真要打起来的话,诗儿倒无大碍,那些围观的乡民可就遭殃了。
可是,那些被刘怞铭呼唤过来的地痞们都还在挺着呢,但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些个砍刀棍子似乎唬不住对方,这些冷兵器在快枪面前,根本就显示不出丁点威力。
刘怞铭感受到了来自脑门的压力,开始紧张了起来,一种死亡前的巨大恐惧感一时席卷了他的身心,他两腿打颤,握枪的右手也在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他知道李诌祝嗜血的本性,当初在抓捕陈母之时被那地下党的交通员抬手一枪几乎打掉了他的一只耳朵他都能镇定如初,此时还真不是吓唬他的时候。
好汉不吃眼前亏,把他逼急了,他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刘怞铭想到这里,赶紧把自己的枪先行放下,嘴里讪讪地说道:“兄弟,别介,当心枪子走火啊,咱们都是兄弟,咱俩谁跟谁呀。”
李诌祝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凶巴巴的吼道:“让他们也放下手里的家伙,都他妈给我退后,老子是吓大的吗?想当年老子在五峰山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窸窣呢。”
“是是是,李队长神武,都怪大哥有眼无珠……不不不,是小弟我狗眼看人低……”
论年纪刘怞铭比他大了好几岁上,但在今天这个场合他却不敢自称大哥了。他表面上装着心服口服,可他的心里却是恨得牙根痒痒,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并且已经到了有我无他的境地。
李诌祝却也不傻,他明明知道刘怞铭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他也不能拼着一气之爆把他打死,当初离开五峰山之时就是为了与王一刀争座次而愤然接受招安,眼下还真不能把事情做绝。
刚才他之所以发恨,完全是因为刘怞铭欺人太甚,仗着他手底下人多,时常的给他穿些小鞋。
现在终于迫使他向自己低头了,何不趁此机会把他打压下去,从今往后在保安团里也就是他李诌祝的天下了。
心念及此,为了贬损对手的威信,以期达到抬高自己身价的目的,也为日后执掌整个保安团做好铺垫,他依然厉声的吼斥着要刘怞铭下令让他的人放下武器。
刘怞铭虽然恼怒着李诌祝过于得寸进尺,但他碍于李诌祝的淫威,又看到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居然个个还都是凶器在握,想想似乎也缺少了那么点诚意,便也顺着李诌祝的意思大声吼斥着他们。
那帮平时就连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地痞们在他们大哥的命令下也就只能乖乖地的放下武器。可是他们心里并不服气,其中有个脑子少根筋的傻小子居然端着枪对准了李诌祝,愣是不放手。
李诌祝本来就想树威,看到这情形,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个二货的眉心,只见他连哼哼一声都来不及就缓缓地仰面倒地。
“啊……啊……啊……”
枪声过后,围观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一时间,他们都在四散的躲藏着。
刘怞铭也抱头鼠窜般的乱了方寸,那帮地痞毕竟没有见过这等世面,看见他们的主子都吓成这样,他们更是愣怔在当地,秫秫发抖的不敢动弹。
李诌祝抽回短枪,用他的尖嘴对着那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口上轻轻地吹了口气,淡定的说:“兔崽子,敢跟李爷玩阴的,看我整不死你。”
面对这等干脆利落的场面,就连李彪也是兀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小子也忒狠,对手都已经低头认输了,他却还是赶尽杀绝,自己要想对付这样的对手,还真得动些心思,李彪沉着冷对,心里正在急速的想着眼前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