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尉迟琏被白长歌气得脸色铁青,愤怒地指着白长歌却说不出话来。
白长歌莞尔一笑,“只希望王妃到最后不要后悔自己今日的决定。”
她想明白了,给她下药的那个人,说不定也是尉迟琏。
这女人,真是疯了。
“花无百日红,王爷一旦得到了你,肯定很快会对你失去兴趣,白长歌,本妃等着那一天,等着王爷把你弃之如履的那一天。”尉迟琏嘶吼着。
白长歌的神情依旧淡淡的,语气阴森道:“只是不知道王妃还能不能看得到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尉迟琏错愕地瞪大眼睛,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本妃可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
“我弟弟也不是你能动的人,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只希望王妃不要再触碰我的底线,不然,我不介意以一条贱命和王妃同归于尽。”白长歌目光冷厉,死死地盯着她瞧,“我已经答应了王妃的条件,记得王妃的承诺。”
尉迟琏已经呆滞在原地了,久久都没回神,连白长歌离开都没察觉到,只觉得这样的白长歌让人不寒而栗。
白长歌从皇宫出来,浑身的力气瞬间抽离了,还好被陆雪及时搀扶住,“主子,你真的要嫁给……”她多嘴了,也越矩了。
“厉胤找到了吗?”
“还没。”
白长歌眼底的疲倦之色愈发沉重,“继续找。”
“是,主子。”
白长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也派人找了厉胤一个多月,却没有半点他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洛熙说,厉胤如果不吃解药,最多能撑一个月,如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叩叩……”房门被敲响,惊醒了白长歌,她哭累了,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很贪睡,即使心里担心着厉胤,她还是能沉沉地睡着。
“谁?”她揉了揉红肿的双眼。
“主子,是我。”陆雪的声音传来。
白长歌从床起身,打开房门,急切地问道:“可有他的消息了?”
陆雪看着白长歌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还没有,不过,主子别担心……”
“我不担心。”白长歌打断她的话,眼睛黯淡无光,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只要一日看不见他的尸体,谁都不能说他死了,我不相信!
你来做什么?”
“皇宫里来人了,说要接主子过去,再过半月是封妃大典。”陆雪开口道。
景哲已经登基,由于景陵丧期,他没办法立马给后宫里的人名分,只能等景陵的事过去,才能封妃。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长歌说完便再次把房门关,坐在铜镜前稍微打扮了下,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这般虚弱。
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输。
到皇宫已经午时,景哲早早地在宫门口等着了,能让皇亲迎的,怕是只有白长歌了。在旁人眼里,这是天大的恩赐。
白长歌从马车里下来,走到景哲跟前,屈身行礼,“参见皇。”
“不必多礼。”景哲将白长歌搀扶起来,让她同他一起乘撵轿进宫,白长歌非但没拒绝,反而还极其乐意。
这一点,让景哲内心泛起一丝确幸,只要再相处些时日,白长歌一定会接受他的。
皇的撵轿,除了天子,旁人是不能乘坐的。接驾的尉迟琏看到两人,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了,嫉妒的恨意像滔天巨浪一样将她吞噬,几乎让她窒息。
但她却只能强迫自己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向前迎去,“妾身参见皇。”
“请来吧!”景哲搀扶着白长歌从面下来,眼底尽是柔情,动作也小心翼翼的。
尉迟琏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皇待妹妹真好,竟然连龙撵都肯让妹妹坐,怕是妹妹开口要皇的江山,皇都有可能……”
“放肆!”景哲怒声开口。
尉迟琏吓得身子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皇息怒。”她不过说句玩笑罢了。
倒是白长歌,面适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畏惧景哲的怒意,轻声道:“皇,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给?”
她自称“我”已经是在挑战景哲的极限了,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简直罪该万死!
尉迟琏伏低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等着景哲盛怒,狠狠地责罚白长歌。
谁知,景哲开口道:“朕给不了你江山,却能和你一起看这江山,朕能给的只有皇后之位,你要还是不要?”
景哲眼含笑,看着白长歌。
听到这句话,尉迟琏差点被冲击地昏死过去,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她才是他的正妻,才是他的王妃,他竟然把皇后之位给白长歌?!
贬妻为妾,这口气她又如何能咽得下去!
白长歌本为了让尉迟琏不安生,让她抓心挠肝地难受,这种效果正是她想要的,便不再多逗留,“皇,我饿了。”
景哲柔声说:“好,朕这派人布菜。”
白长歌已经好几日没好好吃饭了,胃里一直不舒服,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是半点食欲都没有。
“怎么,不喜欢这些菜?”景哲看她脸色不好,耐心问道。
白长歌摇摇头,看着面前的豆沙包,伸手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股甜腻的感觉在她的口弥漫开来。
她眉心紧蹙,下一瞬,便趴在桌子干呕了起来,秋月急忙帮她顺着后背,好大会才缓过劲来。
胃里本空落落的,又吐了些酸水,她感觉更加不舒服了。景哲将她揽进怀里,把水杯递到她嘴边,白长歌抿了两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等白长歌回答,立马朝宫女道:“还不快点去叫太医!”
白长歌伸手,“不用去,我身子没什么大碍。”
秋月看着白长歌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小姐已经多日未进好好进食,身子怕是……”
白长歌瞪她一眼,秋月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说半句。
“还不快去!”景哲朝宫女怒斥一声,宫女立即弯腰退了出去,他才把视线落在白长歌的小脸,眼底满是心疼,“为何不吃饭?故意让朕心疼?”
白长歌看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她为何不吃饭?!
其有一点不是拜他所赐吗?卑鄙无耻,趁人之危,是一国之君能做出来的事吗?!
景哲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便派人特意煮了一碗白粥,等她稍微舒服一点再喝。
太医进殿,在白长歌手腕搭丝巾,接着开始把脉,到最后他脸色有喜有忧,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景哲拧眉,“她到底怎么了?”
太医也不知道这女子什么身份,到底是不是皇的女人,但一看她半靠在皇怀里,而且皇还如此担忧她,十有八九错不了,便一咬牙,“恭喜皇,贺喜皇,这女子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景哲一怔,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伸手抓住太医的衣领,“你确定没有诊错?”
太医直冒冷汗,身子不停地打着哆嗦,皇这反应是欢喜过度还是真的发了怒,他一时根本判断不出来啊!
“是,微臣并没有……没有诊错。”他反反复复把了几次,都是喜脉。
一旁的白长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的血液一瞬间褪了个干净,指尖都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无尽的恐惧将她淹没。
她竟然怀了景哲的孩子,她竟然……
“出去!”白长歌哑着嗓子低吼一声,她的声音实在小,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都给我出去,都出去!”白长歌像发了疯一样,用力地推搡着景哲,还伸手去抓太医的脑袋。
景哲见白长歌这种反应,抬手捏了捏眉心,“都先出去吧!”
“是。”
“你也滚,都滚!”白长歌两眼猩红,拿起茶杯不管不顾的往景哲身砸。尖锐的疼痛传来,他眼底随即浮现一抹怒气,他已经愤怒至极了。
但沉浸在无边的痛苦的白长歌什么都察觉不到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感受。
景哲猛力挥袖,从宫殿离开。
白长歌突然大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踉跄着步子往床躺下,一只手轻柔地抚肚子,然后用力一抓,她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孩子此杀死。
省的她来到这个世受罪。
她不爱景哲,甚至想要杀了他,她又为什么会怀景哲的孩子,为什么?
谁能告诉她。
景华殿,是尉迟琏的寝宫。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宫殿里点着蜡烛,当她听到白长歌怀孕的消息时,她竟在滔天的恨察觉出了半点快意。
白长歌不是同样不能和深爱的人在一起吗?这一点和她一样。
这样想着,尉迟琏能舒畅很多,即使她整个心疼得都近乎麻木。
在她慌神之时,殿门传来一声“砰”的巨响,是景哲一脚踹在了门,宫女太监都跪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尉迟琏打开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酒味,他的身也被酒水沾湿,散发出来的是绝望和痛苦。
“皇,这……”尉迟琏的话还没说完,被景哲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宫女随即将宫门关。
她被景哲轻放在床,接着他重重地压了下来,他的手开始猛力撕扯她的衣服,眼睛红得可怕。
“皇……皇……”这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真等景哲这样对她的时候,尉迟琏生出一抹胆怯。
这样的景哲,太过可怕了。
“长歌……为什么要这样对朕……为什么……长歌……长歌,长歌……”景哲将她的衣服撕扯开,半分怜惜都没有,猛地闯进了她的身体里。
尉迟琏疼得身体都弓了起来,眼睛错愕地瞪大,她死死抓着身下的被子,简直痛不欲生,像是一种折磨。
他不想伤害白长歌,把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给了她尉迟琏。
连他最后到达极致的时候,口叫的,也是白长歌的名字,音调有难掩的温柔。
尉迟琏犹如大海的孤舟,遇到强烈的暴风雨,被击打地不断翻滚,是如此的无助。
漆黑的夜,尤其地漫长。
白长歌是从朝阳殿醒来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魇不断纠缠着她,让她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大亮。
她唤来秋月,让她去找太医进来,秋月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便急匆匆去了。
太医进殿,朝白长歌恭敬地道:“不知姑娘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白长歌面色沉静,“太医先坐下吧!”她指着椅子开口。
“姑娘的身子不舒服?”
“我不想要这个了孩子,麻烦太医给我一碗堕胎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只当最无情的是她。
“姑娘三思啊!”
“太医不必再劝,这已经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了。”
太医叹息道:“其实不瞒姑娘,昨日给姑娘把脉时,姑娘的脉象很弱,身子又虚又寒,怕是流了这个孩子,姑娘以后没办法受孕了。”
她的身子被景哲碰了,又怎么能再和厉胤在一起,不是和他的孩子,她也不会真心疼爱。
“我不准备再要孩子了,太医尽管开药好。”白长歌的手指深深地陷进皮肉里,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她想,她可真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既然姑娘心意已决,我也不劝姑娘了。我先给姑娘开个方子,让你养几日身子,免得到时候出现意外,一尸两命真的是造孽了。”
“多谢太医。”
太医摇头离开,颇为无奈,刚出殿门,看到走来的景哲,随即跪拜行礼,“参见皇。”
“她唤你来,说了什么?”景哲开口询问。
太医也不敢违抗景哲的旨意,又想着让他劝劝白长歌,便把事情都告诉了景哲。
景哲心里谁都清楚,那天他根本没碰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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