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问剑 第九章水国女子

    月上穹顶，亮若玉盘。隔着窗户，洪涛正端坐在屋中，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回忆慢慢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眼前浮现。有甜蜜的事，也有悲伤的事。

    那皎洁的月亮静静地悬在空中。洪涛仿佛看到月亮中有一个绝美的仙子，从月亮之中款款飘落下来，飘过自己的窗户，落到了房间里，站到了自己眼前。

    这仙子一身洁白无瑕，恍如身披月光。眼中秋波流转，白里透红的脸，显出一种成熟女子的魅力。洪涛看的呆了，竟也忘了说话。那仙子望着他含羞带笑说道：“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洪涛猛然醒悟过来，突然站了起来，吃惊的说道：“海……海娘，怎么是你？你怎么……怎么来看我了。”

    海娘这时候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年方十八的女孩子，脸上露出哀怨委屈的样子说道：“你不去看我，我只有来看你了。”

    这大概是天底下所有女孩的天性。任你外表再刚强的女子，若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也会立刻变成一个柔弱娇羞的女孩。

    洪涛怔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内疚，更多的却是高兴。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刀光剑影里几经生死，也没曾皱过一下眉头。但在这个女子面前却显得局促不安，坐也不是，动也不是，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

    海娘看着洪涛尴尬的样子，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的几乎都弯下了腰。用手指轻掩红唇之时，还不忘抬眼瞧了瞧洪涛。洪涛这个铁打的汉子，此时也看的痴了。口中情不自禁地说道：“海娘，我……”

    海娘却突然凑了过来，饱满的胸脯贴到了洪涛结实的胸前，伸出一根温白如玉的手指，按住了洪涛的嘴唇，柔声说道：“阿涛，我要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海儿，好不好？”

    洪涛心中一震，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身体中激烈的涌动。身体也忍不住有些颤抖，两个大手突然紧紧地抱住海娘的双肩，说道：“好，海……海儿，我……”

    望着海娘眼波流动的目光，洪涛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双手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的抱着海娘的肩头。海娘娇嗔一声说道：“阿涛，你……你抓疼我了……”

    洪涛闻言，立刻放开了海娘，一脸羞愧，手足无措的说道：“对不起，海儿，我……我有些失态，请……请你见谅……”

    海娘却突然“嘤”的一声扑到了洪涛的怀里，将整个身体都贴在洪涛的身上，轻轻扭动着腰肢，红着脸小声说道：“不，阿涛，我不要你道歉。因为……因为我喜欢你这样。”说着仰起头看着洪涛说道：“你越是抱我抱的紧，说明你越是喜欢我，越是在乎我。我……我就越喜欢……”

    海娘的脸此时已经变的红扑扑，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眼中流露出那种渴望，红唇微张着，轻轻地喘息着，身体也因为紧张而有些起伏，柔软的地方一次次的触碰着洪涛的身体。

    洪涛心中那股压抑着的烈火终于被点燃，眼睛里放射出火一般的热情。猛地扑进海娘白皙的脖颈间亲吻了起来，喘息声在房间里弥漫开。两个久困牢笼的猛兽终于在这里得到释放，喘息声愈来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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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又恢复了安静，烛火也在静静的燃烧着。一阵晚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吹到床上赤着身体的男女身上。洪涛正要将被子拉到两人身上，海娘却轻轻一推，故作嗔怒的说道道：“不要掩，我就要光着，我要你仔仔细细的看我的身子，我要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洪涛憨憨地笑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倔脾气。我已经忘不了你了，晚风有些冷，我是怕你着了凉。”

    海娘在洪涛胸膛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怒道：“蠢人，你不知道先把窗户关上么。也不怕人看见了，羞羞羞！”

    洪涛一拍额头，抱歉地呵呵笑着，起身去将窗户关好，回来却端坐在床边不说话。海娘见状，将手按在洪涛肌肉突兀的后背上，问道：“你怎么了，阿涛？”

    洪涛侧过脸冷冷地问道：“你这次来木国，不是只为了来看我吧？”

    海娘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直性子一定会问个究竟的。告诉你吧，我这次是因木行珠的事。”

    洪涛一惊，眼神突然变的黯淡痛苦，低声说道：“原来如此……你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探究木行珠的消息罢！”

    海娘一听猛的坐了起来，失声说道：“利用你？好好好，我就是利用你！我真是个笨蛋，大大的笨蛋，我不利用别人，却来利用你。我利用你却还告诉你，我真是天地下最大的大笨蛋！”说完竟然掩面呜呜抽泣起来。

    哭泣果然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若是当着喜欢她的人面前哭泣，那当真是没有任何办法可解。不管你有多大的脾气，多大的怒火。女孩的眼泪也能让你顷刻间气消怒散，服服帖帖地哄她开心。

    一见海娘哭的这么伤心，满腹怒火的洪涛也立马没了脾气，转过身，前言不搭后语的安慰海娘，海娘仍然不管不顾伤心地哭着。

    洪涛心中的防备轰然土崩瓦解，苦笑着说道：“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这么说你的，我知道，你……你心里是念着我的。求你别哭了好么……”

    海娘捂着脸的双手突然拿开，把洪涛按到了床上，将泪痕未干的脸伏在洪涛的胸膛上，说道：“谁都可以误会我，只有你不可以。阿涛，只有你不可以，知道么？”

    洪涛抚摸着海娘乌黑如瀑的长发，温柔地说道：“好，我不误会你了，以后也绝不误会你了。”

    海娘羞答答地“嗯”了一声，说道：“我是为木行珠的事情而来，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见到你。如果不是为了探听木行珠的消息，我们这辈子恐怕也再难相见了。这是我的命，我就是这样苦命的人……”

    说道这里，海娘抽啜着又要哭泣，洪涛连忙安慰道：“能再见你一面，已经是我莫大的幸福了。求你切莫再要哭泣。”

    海娘居然听话的忍住不再哭泣，手指轻轻的在洪涛的肌肉上画圈，慢慢的移到了洪涛的小腹上，又往下面挪去。嘴巴又轻轻地凑到洪涛的耳边，轻咬着洪涛的耳朵问道：“那你肯告诉我，木行珠在哪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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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再美好，也总有尽的时候。洪涛一觉醒来，感觉有些疲累，但是精神确是极好。扭头看了看，床上已经只剩下自己，昨日凌乱散着的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只是海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洪涛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开始起床穿衣。一摸衣服，洪涛的脸色突然大惊，额头立刻沁出一层细汗——他随身携带的那颗绿色小珠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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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今天，还有两天才开始入丁考核。闲来无事的华小鸿在木都城里随心而走。一边把玩自己脖子上的小珠子，一边到处看街景。突然想起前日刚认识的外都少年李恪，虽然这个块儿哥表情有些古板，但是也挺有意思的。正反无事，索性就去修行院的驿馆找李恪。想到此处华小鸿便迈开步子朝修行院的方向走去。

    正行间，忽然看到前面两个眼熟的女孩迎面走来。走进一看，却是昨日责骂自己无礼的那两个水国女孩。想起昨天被骂木国无礼，华小鸿心中暗自发笑，昂首挺胸走了上去，到跟前拱手长揖，一本正经地说道：“木国少年华小鸿，见过两位姐姐！”

    冰儿收起手中的小物件，对雪儿说道：“错不了，就是他！”

    华小鸿嘻嘻笑道：“对对对，就是我。昨天我口无遮拦，让两位姐姐不高兴，今天正好请罪道歉。”

    雪儿灿然一笑，说道：“既然你有心请罪，怎么不见你真诚的道歉？”

    华小鸿疑惑，拱手问道：“这不算真诚的道歉？”

    雪儿和冰儿相视一笑，朝着冰儿眨了眨眼睛。冰儿会意，故作正经的说道：“算不得算不得，既然你诚心道歉，就该按照‘主随客便’的方法来道歉，不然就不是诚心。”

    华小鸿瞪着大眼睛问道：“那怎么样才算是‘主随客便’的诚心道歉？”

    雪儿抿嘴笑道：“所谓‘主随客便’就是主人要按照客人的意思道歉，按照我们水国的规矩来办。在我们水国，诚心道歉者需五体伏地，往左打三个滚儿，再往右打三个滚儿。滚的急了不算诚心，滚的慢了也不算诚心。必须不紧不慢，还要连喊三声‘我错了’才行。”

    华小鸿一听，一脸黑线低头不语。心中暗骂自己多事，早知道见了她们远远躲开不就好了。这下可好，走也不是，待在这儿也不是，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冰儿看出华小鸿心中不愿，若无其事的摆弄自己的手指甲，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呀，还小，大丈夫的行为恐怕还不适合你。你若是不情愿，姐姐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这一招激将法果然有用，华小鸿一听立即大声说道：“谁说我不情愿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完就要往地上趴。冰儿连忙阻止，说道：“哎哎哎，别急啊。这儿人多，让别人看见了总是有些不妥。不如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再打滚儿……额，再道歉？”

    华小鸿一听，一脸感激的说道：“姐姐们真是美丽又善良啊，多谢照顾！”

    冰儿笑着对雪儿示意，两人立即领着华小鸿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胡同。

    雪儿笑道：“现在你可以诚心道歉了，冰儿姐姐，你站在他身边吧。若是他滚的快些或者慢些，你也好提醒他。”

    冰儿笑嘻嘻地走到华小鸿身边，指了指地面。华小鸿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见，牙一咬脚一跺，真个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说道：“两位姐姐，我错了……”说完往左滚了三滚，再说道：“两位姐姐，我错了……”冰儿在旁边早就笑弯了腰，雪儿捂着嘴笑道：“很好很好，滚的很标准。要是再慢一点点就更好了！”

    华小鸿果然听话地放慢了速度，又往右滚了三滚，说道：“两位姐姐，我错了……”

    滚完之后，华小鸿起身，两腿盘膝，坐在地上看着雪儿笑嘻嘻地说道：“这下算是诚心诚意了吧？”

    雪儿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很好，只是……还有一点……”

    华小鸿目瞪口呆问道：“还……”

    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冰儿就迅速的闪到华小鸿身后，两手握住华小鸿的两条胳膊往后拉，并用细长的膝盖顶住华小鸿的后背，华小鸿立即被顶的直起了腰。被这突入起来的攻击吓呆的华小鸿还没缓过神来，面前的雪儿就冰冷着脸扑了过来，一把抓着华小鸿胸前的衣服。不容分说，刺啦一声，将华小鸿胸前的衣服撕开。

    华小鸿大惊失色，急忙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雪儿的年龄跟华小鸿相仿，甚至比华小鸿还小一点，可是个头却比华小鸿高了一点点。有一些女生对认弟弟好像特别感兴趣。只要她愿意，管你高还是矮，管你大还是小。她都叫弟弟，叫的欢欢喜喜，亲亲热热。

    雪儿笑嘻嘻的拧着华小鸿的脸，说道：“乖弟弟，莫怕莫怕。刚才你的行动已经算是诚意了，但是姐姐还要摸摸看你是不是诚心才行哦……”说着一脸凝重的将手按向华小鸿的心脏。

    从小到大，别说没有被女孩子摸过，甚至连碰也不曾碰过。如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那突突跳动着的心脏仿佛也感觉到要被外人抚摸，紧张的剧烈跳动着，好像要跳出心脏自己逃跑一样。华小鸿情绪激动，使劲扭动自己的身体，却被冰儿死死的锁住。华小鸿挣扎了几番，脸蛋儿立即变的通红，身上的脉气开始剧烈的在体内乱窜，脖子下的绿色小珠子荧光闪烁，似乎在预示着有事情要发生……

    雪儿瞑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自己的手按了下去，按到了华小鸿的左胸上。

    两种不同体系的脉气相触，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像是火红的炭火，被细水浇灭的声音。

    凉，透心的凉，却也是舒服的凉。

    华小鸿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凉的手，若不是亲眼看着，华小鸿甚至会以为是五条细冰棍贴在了自己身上。一股清凉如水的脉气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内，自己身上那股躁动不安的脉气立即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华小鸿饱受折磨的这股强烈的脉气，第一次被温柔的压制了下来。自己终于尝到了平静下来的感觉，一种从没有过的滋味，浑身都充满了舒畅的滋味。

    华小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不再做任何反抗，任由那股清凉的脉气流入自己的身体中，闭上眼享受这股久违的清凉。

    而此时反应最大却是雪儿，之前雪儿一直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的变成了红色。先是微红，继而变成了粉红，然后变成了红色，最后竟变成了通红。自己体内的水行之力进入华小鸿体内，而华小鸿体内的木行珠之力也在涌入雪儿的体内。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剧烈的脉气。雪儿自幼修行脉术，更兼君母指点，自身的脉力已经相当浑厚。可是在这股脉气之前，自己的脉气仿佛遇到了克星一样，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雪儿脸色微红的时候，两股脉气才刚相遇。雪儿脸色粉红的时候，雪儿的脉气已经顺着雪儿的手心回流到手臂上。当雪儿的脸色变的红扑扑的时候，她的脉气已经回到五脏之中了。此时雪儿的脸色已经变的通红，她自己的脉气已经退到丹田，无路可退！

    雪儿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不断尝试着将体内这股脉气推回去。眼看她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冰儿忍不住担心地叫道：“雪儿！”

    华小鸿闻声连忙睁开眼睛，看到雪儿满脸通红，吃惊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雪儿再也坚持不住，咽喉一震，一股血腥涌到口中。她急忙闭紧嘴巴，不让那口鲜血流出来一点。这个坚强的女孩，就算她现在已经难受的快要死去，她也不肯让别人为她担心。

    雪儿强忍着脉气冲击的疼痛，自己一边慢慢调息，一边将口中的那口鲜血咽下。微笑着说道：“冰姐姐，我已经探过了，这个小弟弟果然是诚心诚意呢。”

    冰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即是诚心诚意，我们本来不该试探他的。”

    华小鸿这时候精神头大好，连忙接话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们不来试探我，我也还不知道我竟是这样诚心诚意呢。”说完嘿嘿傻笑着。

    冰儿看出雪儿此刻正在难受，对华小鸿说道：“小弟弟，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姐姐送你一件礼物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颗绿莹莹的小珠子，递到了华小鸿的手里。

    华小鸿吃惊的说道：“咦，和我一样的珠子！这不是洪涛中师的么？”

    冰儿淡淡地说道：“哦？是么，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既然你认识，那就请弟弟还给他吧。”

    华小鸿看着手中的珠子说道：“洪涛中师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粗心大意了……”正欲道谢，却见冰儿挽着雪儿的手臂已经走开了。华小鸿挠着头说道：“还没道谢呢，她们怎么就走了……”

    看看冰儿雪儿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珠子，再看看自己被撕开的上衣。华小鸿长嘘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遇到的事情，可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