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笑急忙叫停,扭了扭身体,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看见来电显示时,有一瞬间的犹豫。
这么晚了,欧宫越打电话来干嘛?
不过一会,她就接起了电话,没办法,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衣食父母。
她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话。
“学…”她看着傅槿宴那警告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这个称呼吞了下去,“欧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宫越在电话那头有些歉意的说道:“是这样的,刚好有份稿子着急要,你这会能不能来公司加下班?”
宋轻笑觉得这压根不是个事,不加班的员工不是好员工,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这才看见,某人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疑惑的眨眨眼,有点get不到他的怒气点。
哈,谁惹这位大爷不开心了?站出来,她一定好好感谢他!
见宋轻笑半天没来问自己生气的原因,傅槿宴憋不住了,不爽的开口,“这个点了还要去加班吗?”
宋轻笑很实诚的点点头,“是呀,我可真是一枚好员工,为公司利益舍弃自身利益,想想就很感动有木有。”
傅槿宴在心里冷哼一声:尼玛这舍弃的是我的利益。
“不许去!”
这三个字在宋轻笑耳边炸响,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what?
宋轻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么专制独裁凭什么?
她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为毛?”
傅槿宴眼神一斜,这女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宋轻笑,你这颗脑袋长头上只是为了显高吗?你这种搞设计的,加班需要去什么公司吗?一台电脑一连网不就行了么!”
宋轻笑顿时就不服气了,嘴巴都快能挂个酱油瓶了,反驳他,“为什么加班不能去公司?去公司方便大家讨论方案思路呀。”
这什么破理由,她不接受。
“总之,你已经结婚了,没有征得我的同意,不许去!”傅槿宴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周身的气压低得快让人呼吸困难了。
宋轻笑听到他这么毫无道理的禁锢她的人身自由,擦的一下,小宇宙爆发了,连名带姓的大吼一声,“傅槿宴,你个大沙猪!你凭什么拦着我,我有我的人身自由,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卧槽她只是去加班,怎么搞的跟她要爬墙似的。
这个男人,还有没有点宽容大度的传统美德了!
“你说我不讲道理?真要加班,你为何不在家里做,这么晚了非要去公司,你觉得这种状况正常吗?宋轻笑,麻烦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要说别人没有企图,你自己都不信吧?还傻乎乎的凑上去给人机会。”
傅槿宴越说越气愤,欧宫越这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让他感到一丝危机,他对宋轻笑发射出来的信号,他可是感知得清清楚楚。
哼,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还不避嫌,分明就是有所图,想要动他的女人,门都没有。
他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大掌死死握成拳头,眼中像凝着万年不化的冰雪。
“契约时间还没到,你就这么着急,巴巴的为自己寻觅对象了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宋轻笑听到这句话,像被雷劈了似的,只觉得有人拿着刀子往她心口死劲戳,心里像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的流出来,心痛得快要死去。
她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鼻尖酸酸的,心里堵得很难受,只想逮住什么发泄一通。
“傅槿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天天神经病似的怀疑我出轨,不说我们的契约关系,即使是真正的夫妻关系,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劳资不干了,契约作废,你爱咋样咋样,钱我特么的贷款都要还给你。”
宋轻笑吼完,没看傅槿宴的脸色,转身摔门而去。
“嘭”的一声响彻别墅。
傅槿宴在卧室里呆呆的站着,还没从她的决绝里回神,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懊恼的捶了一下脑袋,这很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宋轻笑跑出别墅后,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委屈得直掉眼泪。
其实被人质疑什么的她都还能接受,可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被她喜欢的人质疑怒吼,她一颗小玻璃心顿时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二得没边,其实由于小时候被抛弃的恐怖经历,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很恋旧,也很敏感,一旦喜欢上了某个人,就相当于完全将自己交给对方,任由对方揉捏了。
夜晚有些凉了,宋轻笑在马路上边哭边走,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觉得天大地下,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没一会,身后传来马达的引擎声,她心中一喜,睁着朦胧的泪眼,巴巴的往后看去,却看到一辆亮着“空车”字样的出租车,心里更难受了。
她招了招手,吸吸鼻子,将眼泪擦掉,坐在了车后座上。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出租车司机是位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大叔,他见宋轻笑这红肿的眼睛就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呀,这条路上平时很少来出租车,我要是今天没来送人,你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里是富人区,环境优美安静,自然也比较偏远,有钱人家里都放着好几辆车,也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司机,所以出租车很少来这块。自然,公交站离这里也很远。
见宋轻笑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师傅好心的递给她一张纸,“你是和老公吵架了吧?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合,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大家互相体谅体谅也就过去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一个人外出不安全。”
宋轻笑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不了,谢谢师傅的好意。”
随后她报了一个地址,师傅摇摇头,叹息一声,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等傅槿宴反应过来跑出来的时候,夜晚的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他顿时焦急又懊悔,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眉头紧紧蹙着,怕那个笨蛋出什么事。
车里,宋轻笑看着来电显示上傅槿宴的名字,面无表情的挂了,然后利索的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