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树见她嚣张愈发恼怒,将手中茶碗端至嘴边仰头喝干往桌上一放,气冲冲跟了出去。
唐梦银见状急上前拉住,道:“都知道她又傻又不懂事理,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闪开一旁。”武小树一把将他推开。
“儿呀!”诸清云也怕事情闹大,大声叫道:“元宝与城城小姐来家探望,这如花虽有些莽撞可也是客人,你莫失了礼数。”
“娘,哪个愿意与她计较?我今夜有公差不回来睡了。”武小树头也不回道。
“公差?哪里的公差?”司徒城城诧异问道。
“自然是你爹派的差事。”武小树说着跨步出了房门。
霸如花瞧他向自己走来,嘿嘿一笑拉开了架势待要与他打过,哪料武小树冷哼一声自她身旁绕了过去径直出大门而去。
“喂……你怎逃了?傻小子,回来打呀!”霸如花叫道,见他不回应竟拔腿追了出去。
屋中唐梦银面带歉意朝武大松夫妇深施一礼,道:“叔叔婶婶,我这侄女生的粗笨,且天生顽劣说话直率,望二老多多担待。”
武大松笑道:“无妨无妨。”
诸清云见他如此说自然不好再说啥,起身又给二人满了茶水。
武小树出了家门见街巷昏黑无人,运气轻身一溜烟向城南而去。县城地处偏远也无战事,到了夜间城门也不关,白日里尚有两个兵丁,到了此刻不知跑去了哪里。
他出城门稍一停顿望定了方向急急奔去。奔了许久来至一荒凉地处,眼前石碑林立,杂草丛生,最外端并排七座土包,瞧那土想是刚挖不久的新土,有纸钱被风吹起飘荡起伏,土包前所插的纸幡也被吹得沙拉作响。
他上前挨个查看了一回,自语道:“记号尚在,看来无人动过。”说完他纵身越过土包,再一纵落在远处一石碑旁,闪身隐在了后面。如此等了良久仍不见动静,因昨夜在万家房顶守了一宿有些犯困,不觉瞌睡起来。
猛然一阵嚓嚓声将他惊醒,睁眼自石碑后探头往外瞧,夜黑风高虽瞧不清楚,却隐约可见一人抡着铁锨在挖那土包。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心中暗乐,觉得自己今夜没有白跑一回。
“挖吧!待你挖的差不多也累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捉你。”他心里暗道。
远处那人挖了许久,眼见土包被挖没了,又丢了铁锨换了另一物用力撬,随之传来咯吱吱的声响。
“就是此时。”武小树轻呼一声纵身跃起直扑过去,待到近前刚要动手,岂料那人十分警觉,见他乍然出现便扬手将手中那物迎面向他甩来。武小树闪身躲过,再瞧那人已经逃出了几米开外,他跃起追赶,谁料那人竟是骑马来的,眼见纵身跃到了马背上,一声低喝,那马也不出声仰蹄狂奔而去。
“娘的,方才瞌睡得紧,竟未听到马蹄声,既来了岂能被你逃了。”
武小树深吸口气,轻踩脚下泥土身子冲天拔起,再落下已是数丈开外,再跃起便不见了人影。
天还未亮,司徒发新便被张利息叫醒。
“这是咋了?出了何事?”宋小娥问道。
“是武小树,想是案子有了眉目。”
司徒发新说着穿衣出门,见管家张利息在外等候便问道:“人呢?”
张利息一指内院大门回道:“大人,武班头人在外面。”
司徒发新又急急走出大门,见了武小树又问:“如何?”
武小树施礼道:“大人,抓到了。”
司徒发新闻听精神一振,又问:“是谁?”
“大人,您绝猜不到此人是谁?”武小树道。
“莫要废话,快些说是哪个?”司徒发新又问道,对他的故弄玄虚倒未生气。
“是万家那总管万城。”武小树道。
司徒发新一怔,脱口道:“怎会是他?”
“是呀,小人捉到他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人在何处?”
“刚关入大牢。”
“走!”司徒发新手一挥,道:“去审他。”
武小树带了三名衙差跟随司徒发新来至大牢。
司徒发新一见万家总管万城差些认不出是他,问道:“他怎成了这般模样?”
原来万城脸肿的如同猪头一般,一只眼睁着,另只眼只剩一条缝隙。
武小树回道:“是他自己摔的。”
“我是被你打的。”万城叫道。
“若不是你骑马奔逃害我追了半宿,怎会打你?”武小树也叫道。
司徒发新急于想弄清楚事情缘由,抬手阻止了武小树,对万城问道:“万城,你与郝秀清合谋杀了你主人老小,你可知罪么?”
万城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叫道:“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便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我待问你,郝秀清在万家死过两回,可是你将她救活?”司徒发新喝道。
“二少夫人是怎么死的我都不晓得,小人又非大夫,如何能救活她?”万城回道。
“她几次三番死而复生,你不觉得异乎寻常么?”
“对此事我与下人们自然觉得反常,自她第一回死而复生回到家老爷夫人便躲着不见她,下人也不敢靠近她。大人,有人说夫人是仙家招惹不得。”
“仙家?”司徒发新不解。
“就是狐仙。”万城忙道。
“老爷我不信这些。我再问你,你家二少夫人两回突然毙命,万家就没人怀疑么?”司徒发新甩手道。
“自然有过疑心。”万城道。
“既有疑心为何不报官?”
“大人,我只是个下人,是否报官哪能由我来做主?”
“据你所知万家为何没有报官?”
“老爷当时也说过报官的话,二公子没答应。”
“为何?”
“二公子为何不同意报官我不好乱猜。不瞒大人,二公子与二少夫人不太和睦,成亲不久他二人便分房睡,平常也不太讲话。”
“你是否想说郝秀卿两回暴毙乃是你家二公子所为?”
“大人,我可没那么说。若是二公子所为,这回他怎可能将自己连同老爷夫人兄嫂都杀死,不可能,定然不是二公子。”
“想来也不会是他。”司徒发新道,稍后又问:“你二少夫人爹娘是怎么死的?”
“大人,这事小人如何能够知道。”
“大人,郝秀卿爹娘被杀时他在万家。”武小树一旁说道。
司徒发新问了半晌却一无所得,不由得有些气恼,大声问道:“万城,昨夜你去乱坟岗作甚?”
此事万城因被抓了当场倒也无法狡辩,听司徒发新问话满脸羞愧道:“因万家人都死了,小人想趁乱弄些值钱的家当。”
“你是说你将万家贵重财物偷放进了棺木中?”司徒发新问。
“是的,大人。”
“若想拿些财物趁人不备偷偷带出府即可,却为何放入棺木中?如此大费周折怕是说不通吧?”
“事发后官差封锁了整座宅院,进出都要搜身,再者,等案子一了万家所有财产定会作为无主之物被收缴充公,小人担心到那时没了机会。”万城答道。
“你讲的可都属实?”
“小人怎敢欺瞒大人,所讲的句句属实。”
“待我查出真相,倘若你有半句谎言瞧我如何治你。”
见问不出所以然,司徒发新撂了句话气的一甩袖子转身便走,武小树忙跟了上去。
出了牢门,司徒发新道:“本以为抓到了人案子立时可破,未料到却是这样。可是若无人策应,郝秀卿绝无可能自己醒来,更无可能自行自地里爬出来三回,她一个女子也无本事自内打开棺木。”
“大人。我昨夜抓万城时他尚未打开棺木。”武小树道。
“你是说去开棺查验?”
“若无财物这万城定无话可说。”
“爹娘已死郝秀卿便没了策应,这万城此时跳出来绝非寻常,况且咱现在只有他这一条线可查,必须要他开口,速速去吧!”司徒发新道。
午时刚过,武小树便带人回了县衙。
“如何?有无财物?”司徒发新急急问道。
武小树摇头道:“大人,没有见到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
司徒发新顿时一喜,道:“甚好。倒要瞧瞧那万城还有何话说。”
“大人,还有一事。”武小树道。
“何事?”
“我等将棺木逐一打开,虽未见财物,却发觉少了三样东西。”
“少了什么?”司徒发新忙问。
“确切的说是少了三个人。”武小树舔舔嘴唇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