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哪三个?”司徒发新大惊,急忙问道。
“郝秀卿,万中华和那个孩童。”武小树道。
“万重山的孙子?”
“正是。”
“这倒是奇了,郝秀卿若消失我尚不惊讶,那二人怎会跟着不见了?你可确定他三人昨日钉入棺中?”
“大人,昨日从入棺到入土我始终盯着。看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躲在后面。”
司徒发新眉头紧成了疙瘩,轻声道:“郝秀卿爹娘已死,杀死他二人的凶手定是想阻拦他夫妻救女儿,如此想来那凶手定然不会去救郝秀卿。那还会有谁呢?”
他说完见武小树也在垂头思索,忽问道:“棺中真的未曾发现财物?”
武小树摇头道:“未见任何值钱的东西。”
司徒发新神色一缓,道:“如此那万城显是在说谎,此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
“大人。”武小树道:“我昨夜捉万城时他尚未打开棺木,那座坟中所埋得乃是郝秀卿。”
“你是说万城可能未说谎,是郝秀卿被人救活后将里面财物带走了?”司徒发新问道。
“尚不好定论,可眼前除万城自己供认外确实无法认定他私窃主家财物。”
“即便如此在案情明朗之前也不可放人。过午你去到万家询问其他下人,要他们清点查验有无丢失贵重财物。”司徒发新道。
“是。本案后续该如何还请大人示下。”武小树道。
司徒发新不满地望着他道:“要我说什么?你是县衙班头,凡事没自己的主见么?”
武小树晓得他此刻满脑子乱麻毫无头绪,不由得笑道:“大人,万家人入土后我曾在坟上都作了标记,万重山及大公子夫妇坟上的标记都还在,只万中华与孩童的标记不在,且郝秀卿三人出来后,坟又被重新埋上了。看来救人者目标是明确的,事后恢复原状显然又不想被人发现三人还活着……”
司徒发新闻言沉吟道:“如此说来,有两方人尚不知晓身份,一是郝秀卿要躲得人,此人也应该是加害郝秀卿爹娘的凶手,另外就是搭救郝秀卿三人的一方。既然万城不开口,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郝秀卿三人,想来他们定不敢回万家,叫人在城里搜寻可疑人物,与万家平常来往密切的也要挨家询问。另叫人骑马去城外搜寻。”
“大人,城里城外都要搜查咱的人手怕是不够。”
“去城西大营请宋县尉派些兵丁搜寻城外,咱县衙的人负责城内。”司徒发新道。
“大人,那杀死郝秀卿爹娘的人要不要查?”武小树问道。
“自然要查。”
“可火器除了那洋人外还未见他人用过。”武小树道。
司徒发新道:“洋人先不要管他,火器一事你留心查询有无其他线索。”
用过午饭,石中玉叮嘱贴身小弟子石宽看好门面,自己去到集市走走。
“师父几时回?”石宽问道。
“恐要不早,来了数月还未各处瞧瞧,若有病人叫他明早过来。”石中玉道。
“是,师父。”
逛完集市他信步而行,偶有经他诊治过的病人认出过来寒暄,他都满脸笑意一一回应。
行走间远望见一座大宅,门前两座石狮子顾盼生威,门前一杆大旗随风飘扬,旗上一大大的镖字。他走近了仰头瞧那旗子,此刻门内说笑走出了两个年青女子,左边女子身材高挑,长眉大眼头裹巾帕,身穿淡绿色紧靠衣衫,一瞧应是习武之人。右边女子不顾自己额头汗水手持小扇不住为她扇着风凉,瞧那打扮似是个随身丫鬟。
石中玉一见二人慌忙低头欲走,谁知左边女子一眼便瞧见了他,出声叫道:“石先生,请留步。”
石中玉一听忙换了笑颜对女子道:“原是钱小姐,多日未去家中探望钱老爷,实在是医馆事多,尤其近日病人多的无法分身,不知他那宿疾是否好些了?”
这女子原是本县首富钱百万的女儿钱朵朵。
钱朵朵笑着走上前来,开口道:“有劳先生惦念,家父近几日身子好些了。先生说医馆繁忙怎独自一人在外徘徊?”
石中玉脸色微红,显是不善说谎,诺诺道:“这……请问小姐为何自镖局出来?莫非是有贵重的东西要请人护送?”
钱朵朵听他左顾而言他,又瞧他模样不禁咯咯笑起来,眼珠一转,又道:“我此来并非要镖局为我走镖,不瞒先生,此间的总镖头黄饮马是我师父,我是来向他学习武技的。好了,先生的疑惑已解开,可我的疑惑先生还未替我开解?”
“小姐有何疑惑未解?”石中玉不敢瞧她,将头扭开问道。
钱朵朵踏前一步立在他眼前,盯着他笑问道:“先生记性差还是诚心与我玩笑?”
石中玉忙将头又扭开,道:“在下不懂小姐意思。”
钱朵朵身子一转又到了他眼前,笑道:“先生独自一人四处徘徊,你医馆的病人要等急了。”
石中玉未曾见过如此大方大胆的女子,脸色更红,慌忙道:“在下方才说谎了,今日医馆无事我偷闲出来四处逛逛,惭愧惭愧!在下告辞。”
见他慌慌张张一溜小跑逃离,钱朵朵笑的更响,笑着笑着眼睛微眯竟发起呆来。
“小姐。”身边丫鬟拿小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别瞧了,人家走远了。”
钱朵朵未收回眼光,轻声问道:“瑾儿,你觉得石先生这人怎样?”
“知书达理医术又高,模样也挺好的。”瑾儿回道。
“他这年纪应该已然成家才对,为何身旁只带个小徒弟,他怎舍得将妻子丢在京城独守寂寞?”钱朵朵自语道。
瑾儿闻言眼睛眨动,然后瞧着她的脸问道:“小姐,莫非你对石先生有那意思?”
“怎了?本小姐已到了嫁娶年纪,为自己寻个郎君有何不对?”钱朵朵直言道,神色如常毫无小女子的娇羞。
瑾儿想是极为清楚自家小姐脾性,倒未觉得诧异,说道:“要不回家去叫老爷找石先生问问明白?”
钱朵朵对此话却有些不满,皱眉道:“本小姐又非嫁不出去,急什么?先探探他的本性如何再说其他?”
“我又没说提亲之事,只是叫老爷问下他有无家室,倘若人家妻子在京城家中等他,小姐就可断了这心思。”瑾儿道。
“若我对他中意,谁管他有无妻室。”
钱朵朵此话倒将瑾儿吓了一跳,叫道:“小姐甘愿给他做小,老爷非气疯了不可。”
钱朵朵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做小?”
“那小姐的意思是?”瑾儿不解道。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会将他千方百计留在此处,他休想逃出我手。”
瑾儿望着她不住摇头道:“若老爷知道你有此番心思,定后悔当初不该叫你习武。你不仅学会了如男儿般打架,此刻连做派也学会了。”
石中玉慌张逃了段路,回头张望已瞧不见钱朵朵,长出口气苦笑道:“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
未待他举步再行,迎面又过来俩人,其中那满面红光的青年朝他笑道:“石先生,有些时日未见了,先生可好?”
石中玉一瞧却是钱百万的公子钱丹梅和他的书童,忙又转换笑颜拱手道:“原来是钱公子,多日未去家中探望钱老爷,实在是医馆事多,尤其近日病人多的无法分身,不知他那宿疾是否好些了?”
钱丹梅笑道:“有劳先生惦念,家父近几日身子好些了。先生说医馆繁忙怎独自一人在外徘徊?”
石中玉听完此话不由一怔,这兄妹二人怎么如同事先演练好一般都问出同样的话,浑忘了是因自己言行不搭由不得别人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