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在医院里吃午饭,忽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广州那张卡的来电显示!
虽然我已经离开广州五年了,但是这张电话卡还一直被我保存下来,平时和人保持联系都是用本地号码卡,广州这个已经太久没响过了。
会是谁呢?带着这个疑问接通了手机。
“喂,是小婷吗?”
身体不由自主一颤,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小婷,我知道是你。我是李志福......”
“砰”手机被我重重地摔了出去,撞在门边碎成好几块。
“你干嘛呢?”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是覃小将。
“不关你的事!”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见他蹲在地上捡散在地上的手机残骸,赶紧阻止道,“别动!”
他抬头看看我,又低头看看手中手机的残骸,自言自语:“摊上这样的主人是你前世坏事做多了!”说罢,将手中手机残骸重新丢到地上。
他抬起头,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我:“那个,我饿了,我要出去买吃的了。”说完,也不给我阻拦的机会,一瘸一拐快速离开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手机残骸发呆。
“咚咚咚...”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覃小将折了回来,起身正想将他臭骂一顿,却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我脑子一下就凌乱了,隔了三四秒后我才回过神来,弱弱的喊道:“护士长,您好!”
此刻,护士长正一脸铁青的看着我。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眼神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让我没有和她对视的勇气。
“你跟我来一下!”护士长冷冷的说。
平时总是摆着谁都欠她一百万的臭脸,背地里我们“尊称”她为“灭绝师太”。
跟在她的后面,一直走到我负责区域的病房前,还没走近,就远远的看到好多人围绕在那里。这些人原本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一见到我,都停住了议论,人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的心“咯噔”一下,暗想:“难道有人去世了?”
在医院里死人是常有的事,或难过伤心,为逝去的亲人难过;或就像这样气愤不平,要找医生讨要说法。
就在我好奇是谁去世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老奶奶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是她!”
几天前就在这门口和我撞了一跤的老奶奶。
“就...就是她!”老奶奶指着我,艰难的说。
眉头一皱,不明所以:“我?我怎么了?”
“别装蒜,快交出来!”一个胖女人越众而出,伸手向我讨要东西。
“交......交什么?”
“快拿出来吧!”
“老人家的东西都骗,真不要脸!”
“那东西不值钱,别毁了自己的名声!”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可是我完全一头雾水。
“拿......拿什么?”见到人们情绪激动,我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云小婷,我们一起共事也快五年了吧?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你会是那种人!”说完也向我伸出手,“交出来吧!”
这个人在说什么?我真的很困惑。
见我依旧一副困惑的样子,护士长轻蔑的笑了笑。我从她眼里分明看到了“装的真像”的意思。
“老奶奶说你拿了她的玉镯,到现在你还想抵赖?”护士长终于说到重点了。
想起那天给老奶奶取下玉镯的事情,我忍不住难过的笑了笑,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这事。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推开众人就去打开抽屉。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把玉镯放在抽屉的第二层,可是打开的时候我呆住了,没有!很快整个床头柜被我里里外外翻个遍,依然没有!我傻眼了,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努力回想当时放玉镯时的情景,可是脑袋越来越乱。
“各位不要着急,可能是存放在大厅了!”见有人快要失控不停喊着要报警护士长也急了,赶紧安抚众人道。
见我呆若木鸡呆在现场,护士长拉着我就逃离现场。等走出老远,回头确认没人跟来,她甩开我的手,冷冷地说:“云小婷,老人家的东西你都骗,你太可恶了!”
“我......”我不善言辞,真的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那个东西真的不值几个钱,只是老奶奶戴久了了,有了感情......”
“我没拿!”打断她的话,可是我的说辞真的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补道,“是,那天是我取下老奶奶手上的玉镯,可是那时因为她手上有伤,不能戴。”顿了顿,“我取下来就放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至于怎么会不见的,我也感到很意外!”
“可是抽屉你也翻了,结果了?!”
“我放在那里,我又不能保证别人不拿!”想了想,又说,“是,我放在那里确实少考虑到别人会拿!”
见我憋着委屈,护士长低头在想着什么。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在响个不停,扰得我心头一阵烦闷。
“这样吧?”原本死寂的办公室护士长突然开口,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跟他们说玉镯被你不小心摔坏了,然后跟他们道歉,大不了赔她一个就是了。看他们不像不讲理的人,只要我们拿出诚意来,他们应该不会计较的。”
馊主意!当时我的脑海只有这三个字。
“凭什么?”我鼓足勇气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护士长是从市里调来的我们这个县级医院的,可能因为仕途不顺,对我们这些“手下”从来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吆来喝去,而她自己工作也没什么积极性,常常躲办公室里偷懒睡觉。想着她的斑斑劣迹,再想想平日里对我们的欺压,我一下就无法控制情绪的爆发,“我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要我负责,就算院长来了,警察来了我也不怕!”
我性格有点孤僻,平时总是沉默,也许在护士长的眼中我就是一个谁都可以掐的软柿子。但是此刻,她也被我的脾气给震慑住了。
在这里工作五年多了,开始的时候我带着傻傻的天真卯足劲干,一心认为只要够努力就会有所作为,即使受到挫折我也会对自己说:“即使升官无望,至少可以收获经验。”但是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早在工作的第二年,辞职的想法就在我的脑袋里萌芽生根,只是这个小县城要找一份工作真的太难了,所以一直拖到五年后的今天。现在,遇上这种事反而巩固我要离开的决心。
“大不了就把我开除了!”趁护士长没有反应过来,摔下这句话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