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路 第四十六章大逃港下

    港英政府也在1974年宣布实施抵垒政策。偷渡者需要突破港英政府在边境设立的防线,到达市区才能获得香港身份证明。此前,偷渡者只要抵达边境后,就不会被遣返。

    70年代的逃港者中很大一部分是内地知青。这批人跟之前的农民不同,他们有较高的知识水平,过去后直接带动了香港的文化发展,其中就包括“乐坛教父”罗文、“金牌编剧”梁立人等。早期的香港电影界没什么会作曲的人,配乐通常是用凤阳花鼓、黄梅戏的调子充数,罗文、梁立人这批人过去后,香港的音乐、影视才慢慢发展起来。

    对于建国后逃港的总人数,有不同的统计数据,少则70万,多则200万。据估算,应该在100万以上,这是指在香港落了户口的,此外还有很多人迁到台湾、美国、加拿大等地。1949年,香港人口是100多万,1980年是500万左右,现在是700万。那30年中,从大陆过去的人口数量可见一斑。这还不计那些被遣返,或根本就消失在漫长夜路和冰冷海水中的逃亡者。

    其实对于经过千难万阻达到目的地的众人来说,来到香港也并不是就衣食无忧了。而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从社会最底层做起,受尽白眼,艰苦奋斗,从而融入了主流社会,成为逃港者的共同经历。

    1975年,在沙田一家纺织厂,陈克治和妻子“顶工”的名声传遍全厂。每天都有人找他们顶班,以保住这个月的勤工奖。作为回报,他们每次能拿到20块钱的报酬。

    每天,陈氏夫妇从下午3点工作到隔天7点,连续16个小时。车间闷热逼仄,即便是冬天,也要在进车间前换上短袖衣服。他们与另几名偷渡工人,被认为是全厂最拼的人。努力工作是为了在香港立足。后来,他们开始承包工程,并于1995年用438万积蓄在红磡购买了第一套房。

    从曾经的“黑五类”到香港立法会议员,刘千石走上与上述逃港者不一样的道路。

    初抵香港,他在空调安装店当学徒,发现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劳工们难以适应香港的“全英文化”,遂参加了“让中文成为法定语言”的游行运动。而后,他辞职进入“社区补助协会”,踏入政途。

    “律师所里是看不到劳工的,一方面是没钱,更重要的是劳工缺乏法律意识。”由于当时香港律师行业普遍的歧视,上世纪70年代,刘千石将关注点放在了劳工教育和劳动立法上。

    1991年,香港地铁公司提出:若乘客们在繁忙时间搭乘地铁应该交附加费。时任“基督教公务委员会委员”的刘千石在各大电视台公开宣称:若该规定成立,他将在不告知时间地点的情况下以卧轨行为反抗,最终赢得了民众和媒体的支持,并于1991年以67000多票的最高票当选立法会委员。

    事实上,在香港各个领域都不难发现逃港者的身影:写下诸多畅销武侠小说、科幻小说与戏剧的“香港四大才子”之一倪匡就是一名逃港者;而于1962年逃至香港的罗文后来被称为“乐坛教父”,他写下的《前程锦绣》被逃港者们认为是他们的内心写照,歌词中的“斜阳落下/心中不必惊慌/知道听朝天边一光/新的希望”一句与他们逃港时等待黎明的出现心境一致。

    曾有人做过统计,在上世纪末香港排名前100位的富豪中,有40多人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逃港者。其中就有金利来集团董事局主席曾宪梓、壹传媒集团主席黎智英、“期货教父”刘梦熊等人。

    虽然有一小部分逃港者成为了事业成功者,但是更多的同行者还是作为普通人,存在于香港社会的各个阶层。

    多数逃港者并未像刘梦熊一样,经常受邀出席电视台的访谈节目,话题从股票点评到香港时事政治,长期处于聚光灯下。

    喜欢诗词的李龙云(化名)很少参与逃港人的集会,他常常在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1971年,他经澳门偷渡来港,第一份工作是在制衣厂里纺织布匹。如今他在香港还有一间办公室,偶尔接收订购布匹的订单。但常常一个月都接不到几张,便干脆在办公室里练起书法。

    在香港,还有许多像李龙云这样未被公众所知的逃港者,他们当中有人在建筑工地工作到晚上9点才收工,有人会在清晨6点半准时出现在干诺道上,开始清扫街道上的灰尘,有人每天在红磡地铁站出口派发报纸,还有人直到午夜仍在屯门v-city楼下开着出租车等着载客。


    仅从这一点上看,也不能忽视香港与大陆的关联。我们所说的“香港精神”——吃苦、拼搏、肯干,其实都是来自这些人。真正的香港奇迹,是这些人,是用血,用眼泪创造出来的!”

    对于逃港者,中国政府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政策。没有跑成的人中,大多数是被堵住、抓住的,还有一些是逃到香港又被警方遣返回来的。高峰时期对逃港者的打击异常严厉,没有合法手续的人都被视为“叛国投敌”,抓到就要收容,当地的收容站一度人满为患。

    特殊时期后政策有所松动,不再一味地堵,而是改用疏,比如说开会忆苦思甜,演革命样板戏,批判香港是“人间地狱”,学毛选……但还是不行。有一次演出《红灯记》,大幕一拉开,演李玉和的演员却不见了,原来他已经逃港了。

    应该拿逃港者怎么办?这成为摆在中国领导人面前的一个难题。

    1962年,人民日报的一个记者受上级委派,来到深圳。他想搞清楚,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当时负责接待这个记者的当地官员向陈秉安回忆,他为这个记者办理了一张过境耕作证,派一位会粤语的公安科长陪同,随着逃港的群众,前往香港九龙。

    当时,内地对香港进行丑化宣传。官方发过一份文件,叫《人间地狱——香港》,其中是这样描述的:一、香港是世界上最荒淫的城市;二、香港黑社会横行;三、香港是最大的制毒贩毒基地;四、香港自杀者是世界上有数的……。

    但这个记者在香港看到的,并非如此。他和逃港者聊天,对方哭着说:“我们也是党员啊,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国,给社会主义丢了人,可我们实在没办法啊!”

    他第一次弄明白了,香港人并非像宣传的那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生活,比内地高出了许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香港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在内地还吃不饱饭的时候,香港居民已经用上了电视机、洗衣机。

    回到深圳后,这个记者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闭门不出。他先后写了4篇内参,把自己看到和认识到的情况向中央报告,希望执政者能从大逃亡中“吸取教训,反思历史,调整政策”。

    半年以后,原本铁板一块的政策,开始有所松动。据说,有国家领导人指示,对逃港者放宽不究,并且禁止边防部队向逃港者开枪(至于是谁禁止边防部队向逃港者开枪,这里还有一种是说法是,1978年席仲勋主政广东后,经过大量的走访后,他下令实行的;不过我认为前一个应该更加真实,主要是时间对不上,不过想想现在是谁当家做主就会理解了,不懂的把“席”改为“习”百度一下资料看家人名字。)与此同时,内地开始通过香港购买粮食,饥荒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但这样的政策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在此后的十余年里,依然发生了多次大规模的逃港浪潮,各级政府对此似乎也束手无策。

    1978年,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席仲勋去边境调查,一位年纪很大的基层干部跟他说:“你是从牢里出来的,我才跟你说真话。如果政策不变,还是这么走下去,人都要跑光了”。

    有人质问这位老人:“你怎么这样说呢?你是不是贫下中农?”

    “我是,但还是要讲。”那位基层干部坚定地回答道。

    席仲勋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后来,时任宝安书记方苞带他去沙头角,看到当地偷偷引进港资搞起塑料花加工厂,工人一天能挣8块钱,席仲勋很受触动。经过大量的走访,亲身感受到了当地居民对提高生活水平的渴望。

    他意识到,光靠严防死守不可能有效地遏制偷渡,必须另辟蹊径。

    随后,广东省委主要负责人向中央提出了在深圳设立经济特区的想法。很快,他们便迎来了复出不久的二代目。

    据说,在他们忐忑不安地汇报了逃港情况后,二代目却出奇地沉默。他连吸了几根烟,平静地对大家说:“这是我们的政策有问题。逃港,主要是生活不好,差距太大,生产生活搞好了,才可以解决逃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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