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仙女在上官城的陪同下来的了潘府。潘少打开门,看见是小仙女,嘴角挤出一丝奸笑,道:“这么快就想我了?进来吧。”他料到小仙女会来,所以早就把姐姐彩玉支了出去。
潘少将二人迎进大堂,道:“上官将军就在这儿等一下把,我带公主去见茉莉姑娘。”二人一听,心想果然找对人了,小仙女心中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想着怎么对付潘少这个混蛋。上官城道:“好。”说着,就坐了下来,小仙女则和潘少向后院走去。
路上,小仙女微怒道:“潘少,你也太过分了吧!赶紧把茉莉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绝不轻饶你!”潘少低声在小仙女耳边说道:“小仙女,你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小仙女气道:“你以为你这点儿手段就能吓唬我啊!我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你父亲没面子,要不我告诉父皇,你就死定了!”潘少听了,哈哈笑道:“小仙女,你太天真了吧,我潘少要是怕,就不会直接到皇宫里绑人了,我这次可以毫无声息地绑走你的丫头,下次,可能就不仅仅是你的丫头了,或者说不是绑走这么简单的事了。哦,对了,不知道天波府好不好进呢?”小仙女一听,突然觉得潘少没有自己想象地这么简单,道:“你想去天波府干什么!”潘少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潘少要想让你乖乖听话的方式有很多,只不过,在你没有真的决定跟我彻底作对之前,我还是不想对你太残忍。”小仙女正想骂他,这时二人已经走到了一间屋子前,潘少伸手推开了房门,小仙女一眼就看见了被蒙着眼绑在椅子上的茉莉。小仙女来不及理他,冲过去,叫道:“茉莉!”然后解开了茉莉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条,茉莉道:“小姐!”小仙女又解开了绳子,茉莉一下子扑到小仙女的怀里,哭着喊道:“小姐!小姐!你终于来了!”小仙女轻轻安慰着受了惊吓的茉莉,道:“茉莉不怕,咱们走吧!”说罢,领着茉莉走出房间,狠狠的瞪了一眼潘少。
回到明月宫,茉莉刚刚吃过东西睡下了,小仙女把上官城支开,一个人坐在门前的门槛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只要一进宫,准没好事儿!”小仙女心中想着这句话,她又想起潘少那对阴险的小眼睛,心中直犯恶心,但是,他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么?
十九日,汴梁的大街热闹非凡,因为大家都听说了今天是天波府杨六郎娶柴郡主的日子。
宾客纷纷到来。
受邀的林府千金林小樱正和她的侍女馨儿走在前往天波府的路上。馨儿一脸的兴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小樱缓缓而行,道:“馨儿,慢点儿,时辰还早呢!”虽说馨儿已经陪了这位大小姐二十年,却一点儿没学到小姐的半分优雅气质。“哦,小姐。”馨儿闻言放慢了脚步。小樱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暗笑,道:“快就快点儿吧,我也想和八妹她多说几句话呢,自她进宫后,好久没见她了!”馨儿一听,喜道:“嗯,好!”
这时,前面巷子里突然跌跌撞撞冲出一人,正好撞到了小樱,险些摔倒。小樱也打了个趔趄,馨儿赶忙扶住小樱,娇声骂道:“你没长眼睛么!”小樱站稳后,看见那人衣衫破旧,面色青黄,心中怜悯,忙道:“馨儿!住嘴!”对那人道:“你没事吧!”那人抬头看向小樱,乞求道:“大小姐!大小姐!救我!”小樱一听,急道:“怎么了?你慢慢说,我一定帮你!”话音刚落,巷中又冲出一人,来势汹汹,吼道:“小贼,往哪跑!”
小樱循声望去,来人身形挺拔,器宇轩昂,浅黄色长衫,面容冷峻,眼神凌厉地扫过小樱,停在了小樱身后。
“大小姐,救我!”那个撞了小樱的人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说了一句。“小贼,你出来!你躲得过么?”对面那人又喊了一句。小樱有些糊涂了,看向那“小贼”,那被称作“小贼”的人可怜巴巴地望着小樱,道:“我不是贼啊!”对面那人又道:“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赶紧出来!别让本公子费力了!”小樱一听,迎上来人的目光,道:“女人又怎么了!你说他是贼,证据呢?”那公子看清楚了眼前这位端庄的大家闺秀,知道自己失礼,不由得放低了声音,道:“请姑娘不要相信他的话。”身后那人面对小樱,摊开自己的双手,道:“大小姐,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啊!”这时候,冰雪聪明的小樱已经有些明白了。“请姑娘让在下拿人!”那公子又说了一句。小樱露出笑容,说道:“我相信他!”此话一出,两个男子明显地都愣了一下。小樱转身,对那个“贼”说:“你走吧!馨儿,把咱们的银子分给他一袋,看起来他也有几天没吃饭了吧!”馨儿极其不情愿,小樱催道:“馨儿!”馨儿这才掏出一袋银子,嫌弃地递给他。那人万分不信的眼神看着小樱,小樱笑意更浓,道:“快走吧,剩下的我来解决。”那人不再犹豫,暗淡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神采,道:“多谢大小姐,此恩必报!”说罢转身离开了。
那位公子惊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言罢就要去追,却被小樱拦住了。那公子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小樱淡然道:“意思很简单,不要追了。”那公子听后,有些愠怒,道:“姑娘不会真信了他吧!可笑!”小樱道:“公子想必长这么大没挨过饿也没挨过冻吧!”“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想和她再纠缠,撂下一句话,闪身就想去追人。小樱身形一晃,又拦在了他面前。那公子一看,心想:“这丫头还有两下。”想着身子一侧,右手挡开小樱,右脚踏步上前,要避过小樱,没想到小樱仿佛就知道他的意图,躲开他的右手,转了个身,左手抓住他的右臂,右手摊开,道:“你看!”那公子低头看去,小樱手心的正是他要帮那个大娘追回的钱袋!
原来小樱早已发现那确实是个贼,因为就在他躲在小樱身后抓着小樱衣服的时候,小樱已经感觉到他将钱袋放进了她的腰带之中。
小樱道:“喏,这是你要的吧!”那公子接过钱袋,道:“就算这样也不能放过他吧!”小樱道:“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偷第二次了吧!”“你想?”那公子仍然不能释然,“犯了法就应该受到惩罚!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小樱道:“他一定都饿了好多天了,你就没有怜悯之心么!”“怜悯之心对这种人应该是例外的!”小樱摇摇头,不想再跟他讲下去了,于是道:“那人眼神暗淡,其实却暗藏精光,实非等闲人呢!走这一步,必是无可奈何,再说,谁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不一定非要以恶制恶吧,善也是可以的!”说罢,拉过馨儿离开了。那公子也觉得小樱是强词夺理,见她先走了,想着追人已来不及了,先把钱袋换给那个大娘好了,便也离开了。
小樱终于到了天波府,见到了潘彩玉,却还没有看见小仙女。
迎亲的队伍在喜庆的乐曲中缓缓向南清宫前进。今天的六郎格外的帅气。
宫中,郡主柴碧茗还坐在镜子前,心中有些紧张,因为后周被灭,自己倒被封为郡主,一直住在南清宫,与八贤王兄妹相称,所以哥哥八贤王自然就取代了爹爹的位置。八贤王站在碧茗身后,看着侍女在整理碧茗的凤冠霞帔,心中也是点点的波澜,回想当年碧茗刚刚被带来之时还是个小姑娘,一直躲在父皇的身后,不敢过来,直到狄妃出来,才将她哄着进了宫,从此之后,自己就将她当成了亲妹妹。算着时辰,新娘该行出门礼了。碧茗跪在哥哥面前,八贤王道:“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碧茗道:“诺。”这是出嫁前的告诫。
迎亲的队伍已经停在了南清宫门口,在狄妃,众丫鬟的陪同下,碧茗上了花轿,向天波府前去。
天波府门口,鞭炮声响起,人头攒动。六郎从花轿中牵出碧茗,二人进入大堂。
大堂内,杨业和夫人高坐堂上,除了大郎二郎不在,四个儿子立在两旁,还有大嫂,二嫂,楚楚等人,以及乡亲父老,偌大的大堂此时已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了。
上官城和小仙女就站在七郎和楚楚的对面,二人神态亲昵,互相说着悄悄话。七郎眼神瞧了过去,却不知道,楚楚也是一刻不离地看着他。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洞房之中,伴娘走了上去,打散了六郎和碧茗的发髻,然后将他二人头发系在一起,梳成一个顶髻。
伴娘一边结发一边吟唱着诗句,完成结发后。她递给二人每人一个紫金钵,钵底用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二人双双喝下喜酒。
饮毕,碧茗将紫金钵用力掷下,六郎则轻轻一抛,碧茗的酒杯落地后弹起,六郎的是寂然不动。观礼的众人齐道:“好兆头!”
等欢呼声平息,一名歌伎端上“定情十物”。伴娘首先从第一个盘子中取下第一定情物——手镯,边向碧茗的手上套,边吟唱:“何以致契阔?绕腕双玉镯。”
看到这儿,小仙女低声道:“好麻烦的仪式啊。”上官城微微颔首,凑近小仙女的耳旁,低声说了几个字,然后小仙女脸就红了,上官城却露出了笑容。
七郎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仙女身上,他想走过去,手中一暖,却被楚楚牵住了手。楚楚低声道:“七郎,你想干什么?”七郎只是站住了脚步,没有回答。
接着是臂钏,“何以致拳拳?绾臂双跳脱。”
伴娘又取出第三样——戒指,唱道:“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并交到六郎的手中。六郎深情地拉起碧茗的手,给她戴上戒指,众伴娘齐唱道:“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戒指是最为重要,故由新郎亲自戴上。此时,碧茗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她知道,自己命中的那个人就是他。
第四样是耳环,伴娘唱道:“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而后取出耳坠“络索”为碧茗戴上。
之后是香囊,“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定情物一样样地被戴在碧茗身上,深情款款,誓言旦旦。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是玉佩。
“何以结同心?素缕连双针。”双色线同心结。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金簪戴上头。
“何以慰离别?耳后玳瑁钗。”漂亮的钗。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第十件,长裙。
婚礼已接近尾声,六郎从碧茗的花冠上摘下一朵花,伴娘吟唱着诗句,碧茗解开六郎花冠上的绳结,然后花朵散落到床上。
众人依次退出房间,留给新郎新娘一个二人世界。
待四周静了下来,六郎面对着碧茗,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地看进她的眼中,柔声道:“我爱你!”然后缓缓俯下头,吻上了她的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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