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西哥的路上 第2章 诗人刘一毛的艳史

    “你和那女孩,后来呢?”她问。

    我对她说:“我无所畏惧的深情留在了那年那月,所有天翻地覆错乱复杂的纠结凝固在一个叫曾经的地方。现在我探手张望,那个姑娘,她换了容装。我来到这里故作潇洒地送给她祝福,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友好,然后我扭头离去,我怕看到她会泪水连连,其实,我更担心她会无动于衷,笑意盎然,我怕我会很轻易地进入一种丰满真实的假象中去,害怕自欺欺人地以为我又回到了从前。”

    要说到从前,我还是一个长发青年,就像七八点钟的太阳那样袒露着羞涩也积聚着力量,我意气风发的走在美术学院里,到处是奇装异服的小青年,他们谈论着艺术探讨着异性,也有的为情所困黯然神伤,草坪上经常有一个男人抱着吉他轻轻吟唱,他的歌声绕过尘埃穿过漫长,我现在依旧记得那旋律,他唱着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

    我们勾肩搭背无所不谈,我们是一个个生机勃勃的集体,集体里面没有异性而言,虽说后来也有那么几对哥们情谊转换成了夫妻关系,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了,我只说那个时候。那一年,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what is up”,我能想到那幅场景,80年代的美国小青年大街上偶遇,抽着大麻哆嗦着喇叭裤,就是这么问候——what is up?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这是校园诗人刘一毛的口头禅。我们坐在教学楼的楼顶眺望着灰尘笼罩的古城,身边的录音机里唱着“don not cry”,我们抽着烟喝着啤酒说着新鲜的操蛋话,刘一毛非常悲壮地站在女儿墙上深情地朗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爱谁?我们最爱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我觉得刘一毛大多的时候像唱《弟弟》时的左小诅咒,那是地安门里的曲子吧,大提琴缓缓的诉说着哀怨,听得人都他妈的病了,异常安静谦逊的想死。我不在乎中国狗屁摇滚乐,有人说中国的摇滚乐死了,这是临死之前的炫耀,事实上我们都明白,中国从来就没有过摇滚乐,这不是一方沃土。我还是喜欢那句歌词,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我,因为我和你一样,要的太多。

    刘一毛在大三的秋暮吞下足以消灭一头种猪的安眠药自杀了,他躺在校外出租房里的木板床上,嘴角浮现着优美的弧度,这是他从蒙娜丽莎那里盗取过来的最温存诡异的微笑,他想用这种高调的姿态等待死神的到来,如果不着急,他们还有时间去饮饮酒对对诗,在某处东篱下,赏一赏菊花。

    他的桌子上,压着新创的一首诗作为临终遗言。他说:落幕的舞者踩着红色的气球,他有一个红鼻子,一个红嘴唇,他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向往着墨西哥,他还没有找到飞翔的武器,所有的翅膀锁在天使们的化妆间里。


    第二天的一早,刘一毛睁开眼睛看到从窗外掠进来的晃动着树影的一地灿烂,外面的树叶撩动,沙沙入耳,于是他哭了,他不敢去猜想此时是天堂地狱抑或人间。死里逃生之后他叩响了我的房门,当时我还在酣睡,身边的女孩抱住我的脖子小幅度扭动着身体,我把胳膊从她的头下抽出,穿着睡衣睡裤和刘一毛坐在门外抽烟,清晨和煦怡人的阳光没有打消我的困意,打着哈欠挣扎着。

    我说:你怎么像个幽灵一样搅得人不得安宁。蒙式微笑又浮现到他的脸上,他诚恳的回答:谢谢啊!话锋一转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过我现在觉得生活真他妈的太美好了。他还眯上了眼睛做出陶醉的神态,不过这种状态过后他便再度逆转话题,毫无理由的开始骂安迪沃霍是个人妖,骂大学老师玩弄少女,最后是医生,无良无品卖人假药。

    我们时常出没在一个叫“卡夫卡”的酒吧,老板长相斯文,酷爱欧美文学据说。这里有生猛的工业噪音,也有清澈曼妙的原生态民谣,后来,有个驻唱的姑娘参加地方电视台的选秀摇身一变copy了安徒生的童话,穿着水晶鞋提着金丝裙跑进偶像的行列。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她此刻的功成名就,端着微笑的姿态接待主持人的私人问题,我不知缘由的对她产生一种热切的陌生人的欣赏,大喇叭凑到电视屏幕上,先是愕然既而笑容拂面地说:嘿,鸟枪换炮了呵。刘一毛却气愤的只说了虚伪二字。

    那时候,我有一套译林出版的《追忆似水年华》,我和普鲁斯特一样喜欢拉贝尔的开场独白,我觉得如此甜蜜和悲伤共存的句子堪称浪漫的峰巅,所以每当在那里邂逅到陌生的稍俱姿色的女孩时,便会用一种深沉地简约地语气对她们朗读:“亲爱的,听说你即将离我们远去!”马上她们会产生错愕的神情怀疑我有神经病。

    我得告诉你我那些可爱的朋友,让我再次提到刘一毛吧,这个青年最光荣的不是蔑视死亡,要说刘一毛做过最响亮的一件事情,还得追溯到之前,说出来你肯定不能相信,他和菜市场卖鱼的大姐进行了一次私密的活塞运动。当然,不能笼统的爱屋及乌,认为卖鱼大姐会像美人鱼一样美貌和智慧俱存,据不确切消息透露,卖鱼大姐的容貌已经不能用寒碜二字概括,如果想要画鬼,她是最卓越的模特,当然,智慧更无从提起,如果她稍俱一点慧心灵气,也不至于在鱼摊的岗位上从十八默默耕耘至二十八。

    刘一毛这么一个油画系的潇洒青年是如何和这位人鱼大姐搞到一块去的呢?这又是他妈的一个谜。我的生活中大大小小出现了无数个未解之谜,就好像有句歌词说的,每个人的出生便是一次不可预料的开始。

    如果你非得让我解释,假如说你已经对刘一毛产生了兴趣,那就让我杜撰一个优美的和爱情无关的故事。刘一毛在月黑风高的菜市场里朗诵诗歌,这首诗歌过于真情流露优美动听,以至于无形中勾起了卖鱼大姐对青春的回顾,她手中握着一条白鲢,在一阵心灵的骚动之后,走向市场内昏黄的路灯下站立的诗人,灯光从上方罩下,烘托出浪漫的气氛,两人对视良久,目光热烈,**中烧,卖鱼大姐扔掉白鲢,血盆大口扑向刘一毛,灯光熄灭,故事完结。

    那时候我和可可,大喇叭,陈莫非一边喝酒一边编造刘一毛的各种版本艳史,刘一毛起初暴躁如雷,以绝交的方式作为恐吓,未果之后,他改变战术,趴在桌子上面带微笑成为听客,到想象力精彩之处主动鼓掌,大夸:“有想法,我喜欢!”



第2章 诗人刘一毛的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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